人恩爱也能过瘾。 除了姿色之外,谢三在她眼里,又多了一样可圈可点的地方。 会过日子。 正午的日头有些晒,温殊色从芍药花丛中横穿而过,爬上了挨着院墙而建的一处观景阁楼去乘凉。 阁楼有三层,站在最顶上往下看,能把附近一片府邸瓦舍,尽收眼底。 只见高高矮矮的青砖黛瓦,横七竖八地挤在了一起,与平时在地面上瞧见的感觉完全不同,站在高处,视线开阔,有了一种万物皆在脚下,一切的烦心事儿都随之烟消云散的宽阔胸襟。 祥云突然道,“娘子,这里能不能看到温家。” 随着她的话,几人抬眼开始寻找。 “还真能瞧见,那不就是吗。”晴姑姑手一指,指向左侧的尽头的一处瓦舍,即便只露出一方院角,也足以让几人兴奋。 “以后娘子想家了,就来这看,咱明儿捎个话回去,说不定哪天娘子还能和老夫人对望呢。” 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她们能瞧见对面,对面可不一定能瞧到这儿来。 正在兴头上,右侧的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道呵斥声,“怎么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呢,这人啊一旦有了半点出息,总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找上门,顾氏不过是府上的一位姨娘,就能引来了你们这等穷酸亲戚,今儿表姐,明儿表妹,自个儿都泥菩萨过河呢,也好意思领你们进门……” 温殊色好奇,伸长脖子一望,不是谢家大门吗。 说话间,立在门内的那人突然一把推开门槛处的两人,府门“啪”一声关上。 两人吃了个闭门羹,转过身来,温殊色才瞧清,是位四十来岁的妇人,身边带了个女郎,两人均是面黄肌瘦,衣衫破烂不堪,手上连个包袱都没。 女郎盯着谢家那道气派的将军门,面色绝望,“娘,我们该怎么办。” “走吧,看来你姨母日子也不好过,咱上街头讨一点,总比饿死强……” — 傍晚十分,谢劭方才踏进院子,一进门先问方嬷嬷,“老祖宗今儿怎么样。” 挨着正屋的西厢房闵章已经收拾了出来,见他抬步要往里走,方嬷嬷忙把他拦住,“老祖宗挺好,三奶奶……” 谢劭脚步有些晃,一听到三奶奶,脑仁就叫嚣得厉害,不耐烦地问,“她又怎么了。” “三奶奶今儿大哭了一场,哭得肝肠寸断。”方嬷嬷垂着头,细细禀报,“今早老夫人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让三奶奶不必过去敬茶,三奶奶听进心里,想必牵起了心头的伤心事,一发不可收拾,晌午过后,都没进食,公子还是去瞧一眼吧。” 既已成夫妻,总不能形同陌路,往后一辈子的时间,多相处下去,保不准哪天就看上眼了呢。 见他不出声,方嬷嬷又低声道,“其实三奶奶也挺可怜……” 今儿天一亮,府邸上下都知道温家换了人,个个都不待见她,公子又出去了一日…… 长辈不疼,夫君不喜,怎不可怜。 耳边安静了半晌,谢劭才开口,“麻烦。”嘴上如此说,脚步到底还是转了个方向,去了正屋。 温殊色逛了一上午的院子,有些累,午后回来睡了一觉,错过了饭点,这会子没了瞌睡,正坐在灯下剥着桂圆。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又听丫鬟唤了一声三公子,心头一跳,暗道西厢房不是收拾出来了吗? 这天都黑了,他怎么还进来了,不是说人后各不相干吗。 果然是来同她争床的。 这头还没想好应付的法子,外面的人已拂起珠帘,径直朝她走来,掀袍坐在了她对面的圆凳上,也没看她,直接开口,“你又想如何?” 瞧吧,这人就不适合说话。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