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青轻叹了口气:“这是诅咒,是我们江家逃不掉的诅咒。你阿白叔叔离家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逃开穷奇的报复,但最后……” 江逾黛低下了头,他那张小小的脸埋没在黑暗中。 祁景一直跟在江隐身边,他已经沉默了很久,好像哑巴了一样,这时却忽然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骗人。” 江逾白不是因为这个离开的。 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江隐知道这是他的故乡,还紧张了一阵,虽然不说出口,但去哪都要跟着,小尾巴似的。 江逾白都被他逗乐了:“你是小狗吗?还是我同心镯的法力没给你解?” 江隐不吭声。过了一会,他问:“你要回去吗?” “哪儿?” “江家。” 江逾白笑了,揉了把他的头:“脑袋这么小,想的事倒挺多。我为什么要回去?你当我出来这么多年是干什么来了。” 江隐说:“不知道。” 江逾白噎了一下:“这些事和你说还早……呃,就是有一伙很坏的人,在抢这些破烂砖头,来复活几个更坏的大妖怪,我呢,就是要抢在他们之前找到。” 江隐还是在意:“那你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回来?” 江逾白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在唱戏外说这么多话。这个嘛……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家里人合不来,就散了。” “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我觉得自己走的是正道,说不定在他们眼里,他们走的也是正道,这又怎么说得清呢。” “至于回来呢,也是因为家里人,穷奇墓这两年总是不安生,我就帮个小忙,加固一下。” 他轻叹道:“希望这之后,镇上能安宁一段时间吧。” 江隐抿了抿唇:“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江逾白捏他的脸,“都是大小伙子了,羞不羞!” 江隐任由脸颊被他掐的变形,抬起一双墨画般的眼睛看着他。 没有什么祈求的意味,很认真的样子,黑是黑白是白的,江逾白先受不了了,举手投降:“行了行了,不逗你了。” “但是,”他面容一肃,“你不能跟我去。我还要你不能和人说你是我徒弟,最好和我一点不沾边才好。” “为什么?” 江逾白笑了下,说不出什么意味:“直觉吧。虽然没什么道理..但我是你师父,你就得听我的话,是不是?” 江隐沉默半晌,还是点了下头。 那两人终于走了,门口只有守夜的门人,江隐绕了个道,翻墙爬了进去,一排排画像和牌位静静立着,灵灯忽明忽灭,香烟袅袅,阴气森森。 停在中间的是一副漆黑的棺材。 江隐走上前,那棺还没有上钉,一人躺在里面,面容凹陷,像是被吸干了精气,却格外平静。 他慢慢伸出了手,握住了那人冰凉的手。 咔哒一声,两只手腕上的同心镯解开了,轻轻掉在了地上。 江隐并没有去管那镯子,任由它们滚到了黑暗的角落里,只定定的凝视着江逾白发青的面颊。 半天前还和他神气活现的说着话的人,现在已经阴阳永隔了。 如果那时候追上去好了。如果拼命的喊他,不要让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