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了。 原也:晚安。 然而怎么可能做到道完“晚安”就放下手机安眠,原也坐在书桌边,将今晚的聊天记录从上至下翻阅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停留在春早婉约的叮咛上,“我们一起回家”。 他很确定,这是这几年来最好的夜晚,那种膨胀的愉悦感能从房屋冲破窗户,除了“好”他还会也还能讲别的什么话。 强人所难。 毫无疑问。 原也失眠了,凌晨时分,躺在床上,还会不时打开手机确认一眼,这并非幻想,也不是梦境。 实在是辗转反侧,就又爬起来把已经压箱底的奥数题翻出来,勾着嘴角,唰唰写完半套卷子,才三点。 夜晚怎么变得这么长。 又瞄向空无一物的白墙,她睡了吗?一定睡了,明天还要上课,缺觉这种事他一个人来承受就好。 临近五点,生物本能终于打败多巴胺,升起一丝困意,原也设了个半小时闹铃,5:30,春早通常会在那个点起床。 准点走出房间时,在厨房备菜的春初珍听见门响,扭头,被神清气爽的少年吓一跳。 “你今天起这么早?” 原也:“没睡好。” 春初珍皱眉,怎么觉得这个回答莫名耳熟似曾相识。 春早自然也没睡好,但也没像隔壁那样几乎没睡着,快两点的时候,她不得已搜索求助网络上的冥想睡眠法,才成功把自己送入橙粉色的梦乡。 这个早上,春早照旧吃饭,原也照旧出门。 一切正常。 也全部失秩,或者可以说,故事翻向新篇章,天地焕然。 来到班里,原也被同桌和前后座不约而同的注目和眉毛舞唬停脚步:“你们没事儿吧?帕金森了?” 涂文炜放他进去,抛下一句话:“也哥,看不出来啊,藏挺深啊。” 原也瞬间猜到他们大早上抽风的缘由。他瞥一眼赵昱宁位置,没接话。 显然大家并不准备这么快放过他,许树洲龇着个大牙,开始rap:“哟哟是谁,哟哟恋爱了唷。” 原也眉头一跳:“谁恋爱了?” “春早?”涂文炜欠欠地交出底牌。 原也瞬时收容:“警告你啊,别乱讲。” 涂文炜捂嘴,捏尖嗓门:“哦哦哦好好好,没有恋爱,只是住一块儿。” 原也:“……” 能怎么办? 为自己的幼稚和冲动买单。 躺平认嘲。 不过也好,整个一班,他看还有哪个没眼力见的敢再接近春早。 英语老师来班值早读,朗朗书声里,涂文炜趁机和他交头接耳:“我就说我火眼金睛吧。” 原也斜他:“什么?” “上回看榜,你就说,我是不是一猜一个准?男人的直觉啊。” 原也低笑一声:“不好评价。” “怎么就不好评价?” “蠢智参半吧。” “是你自己在那边故弄玄虚好吧,早点承认不就好了。” 怎么早点承认。原也还挺冤枉,她不挑明他敢声张?只是没想到消息会传这么快,一夜过来就全班皆知。他皱了皱眉:“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是在开黑群看到的聊天记录。”涂文炜降低音量。 原也直击要点:“你们还有我不知道的开黑群?” “你太厉害了,有时候不想带你打。” “……”原也问:“什么聊天记录。” 涂文炜思忖着:“头像都截掉了,不知道对面是咱们班的谁,追三班的春早,跟牵线人说踢到铁板了,说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你,还住一起。我去,太劲爆了,我昨晚就想跟你说了,但想想还是今天来和兄弟们一起笑话你更快乐加倍。” “哦……”原也淡淡应了声,少见地没有回怼。 涂文炜决定给他留点偶像包袱,不再知无不言,念起英语课文。 原也看他:“继续啊。”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