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紧紧地捏着酒杯,差点没把杯子给捏碎了,却只能隐忍着,压抑着。 华阳微微地笑了笑,悠然执起酒杯,浅啜了一口酒水。 她只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仪,宛如坐在云端,那迫人的气势轻而易举地把皇帝给压了下去。 “爷放心,我定会好好办差的。”柳汌郑重地俯首作揖,又暗暗地以袖口擦了一把冷汗,从头到尾,他看都不敢看华阳,中衣早就被汗水浸湿。 外头的萧燕飞把方才雅座内的这场较量都看在了眼里,又用团扇遮面,嘴唇藏在团扇后翘了翘,感慨着:……厉害了! 这位大长公主三言两语就训得皇帝一个字都不敢回嘴,太飒了! “丫头,你过来。”华阳展颜一笑,神情亲和地对着萧燕飞招了招手,“你是哪家的姑娘?” “姑祖母,这是我未来的媳妇。”顾非池慢悠悠地说道,“是……爷赐的婚。” 华阳扬了扬花白的长眉,满含深意地看着顾非池。 顾非池半边面具下的薄唇弯了弯,随即就归于原位。 华阳心灵神会,也笑了。 她看出来了,这虽是皇帝赐婚,但显然顾非池是十分乐意的。 也是,阿池这孩子若是不愿,总能搅和得皇帝赐不了婚。 阿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华阳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柔和、慈爱。 萧燕飞落落大方地迈入雅座中,对着华阳福身行礼:“夫人,我姓萧,叫我燕飞就行了,燕燕于飞的‘燕飞’。” 华阳看着眼前这清丽动人、眼神明亮的少女,越看越满意,赞道:“不错。” 华阳地位崇高,鲜少夸人,哪怕只是一句不错,也足以让雅座内的好几人侧目了。 华阳上下打量着萧燕飞,从她的发髻发簪看到腰间的马鞭,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丫头,这是见面礼。” 这匕首以金为鞘,鞘上嵌着几颗碧绿的猫眼石,精致华贵。 “谢殿下。”萧燕飞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那把匕首,欢喜地把玩了一下。这匕首可真好看。 宁舒也跟着萧燕飞一起过来了,笑吟吟地给皇帝与华阳请安,“伯父,姑祖母。” 宁舒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那把金鞘匕首,眼里那浓浓的羡慕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丫头,你和宁舒在这里做什么?”华阳含笑看着两人问道。 萧燕飞就笑眯眯地把柳家兄妹抢她们雅座的事说了一遍,光明正大地告了这对兄妹一状。 她在告状,言辞间夸大其词了一番,还一点也不避讳地对着宁舒使了个眼色,但模样乖乖巧巧,看着像是一只纯白无瑕的白兔。 宁舒与萧燕飞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摸出一方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可怜兮兮地唤道:“姑祖母,您可要给宁舒做主啊。” 华阳被两个丫头逗得莞尔一笑,玩笑地提议道:“要不,你们坐在这里,跟本宫坐一块儿?” 宁舒可不傻,眼角瞟了瞟旁边脸色阴沉沉的皇帝。 她果断地摇头,娇滴滴地撒娇道:“姑祖母,那间雅座明明是我先订的,万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为什么要让给柳朝云!” 宁舒还故意斜了承恩公柳汌一眼。 柳汌面色一僵,生怕华阳借题发挥地教训自己,连忙对着柳朝云呵斥道:“朝云,快给郡主赔不是!” “不过是间雅座,何必闹得大家心里不快,朝云,你和你大哥坐外头也是一样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