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卖关子,飞快地在纸上写道: ‘大安祸子的说法为真,破命人的说法为假。若逢破命人是男子,的确当杀,杀之一了百了,若逢破命人是女子,则——’ 他的笔锋中断在这里,余舒眼看到了关键的地方突然没了下文,顿时着急上火,伸长脖子催促道: “则怎样?” 求求您倒是快写啊,别急人了好吗? 就在余舒无声的呐喊中,云华笔尖又落了下来,却是另起了一行——‘你既不是破命人,知道的太多反而与你无益,年轻人还是不要好奇过重为妙。’ 余舒欲哭无泪,哪有这么调戏人的,话说一半还不如不说! 云华将她种种微妙的反应看在眼底,心有戚戚,不愿再与她打机锋,免得把人逼急了弄巧成拙,于是重执起笔来。唰唰写了两行字,递给她—— ‘小儿顽固,仔细想来。若我欲害你性命,岂会和你如此啰嗦个没完。’ 余舒愕然。 云华无声一笑。放下笔,将之前写的十几张纸规整到一起,放进石桌底下的小盆子里,打着了火折,一把引燃了,不一会儿便飘起烟灰。 直到那盆里的纸张都烧成了灰烬,余舒才缓过神来。一脸复杂地盯着云华。 到这份上,她再不知道自己露陷了,就真是头猪了,合着云华早就洞察到她是破命人。之所以耐心地陪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她卸下心防,自己承认了。 余舒郁闷的不行,却也心服口服,怪不得云华有本事找到《玄女六壬书》逃出生天。这等心术,十个她拍马都追不上。 只有一桩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贴身佩带着七星尺上的宝贝,云华如何算得到她? 要想知道答案,就得把给她黑色指环的青铮给供出来。余舒拿不定主意,云华被那糟老头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会不会怀恨在心,迁怒于她。 “你那位师尊,”余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说话,“他叫你去办这样危险的事,害你沦落到这般田地,你就不怪他吗?如你所说,你的本事都是他教会的,那他应该更本事才对,你为他背井离乡,他却没能护你妻小周全。” 云华脸色一沉,写道—— ‘当日是我自己择选进京,师尊并未勉强与我。’ 余舒细嚼他这两句话,发现他只回答了一半,并未说明为何青铮老头没有及时出手救他的老婆孩子,而且很显然,他刻意在回避这一点。 她觉得当中另有古怪,没搞清楚之前,暂且不要认这个大师兄为妙。 话都说开了,就差一层窗户纸,再遮遮掩掩下去没什么意思,余舒干脆承认道: “先生已经肯定我就是那破命人,我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有一事相求,请先生务必要答应我。” 余舒诚恳地望着云华,大有你不答应我就跪下来求你的架势。 云华一边点头,一边研墨,重新换了纸张。 “求先生将《玄女六壬书》借我一观。” 云华好像就等着她这句话一样,未等她声音落下,便在纸上书写起来——‘有道是公平交易,书我可以借给你看,但你须为我做一件事。’ 余舒心中腹诽,真是青铮叫出来的高徒,一样都爱给人发任务。 她没忙着答应,免得再坑了自己,谨慎问道:“何事?” ——‘先前我说过,我那长子多年下落不明,不久前我刚得到一点线索,烦请你代为寻找他,将他带到我面前,介时我必当如约。’ 余舒眉头一皱,心说你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倒霉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先生这就是为难我了,”她道,“听赵小竹说您还收有一个义子,武功高强,为何不让他们出面寻找?我如今身在京中,身边不乏耳目,一不小心就会让人盯上,行动很不方便呐。” ——‘他们另有事做,眼下我只信得过你。况且我不会让你白忙一场,你若肯为我寻人,除却答应事后借你观看《玄女六壬书》,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件天大的秘密作为交换,你肯是不肯?’ 余舒眼咕噜一转,看到他留有讨价还价的地步,下意识就想再争取一些好处,就见云华眯着眼睛对她笑了一笑,那神情好似在说: 你想好了,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她头脑一热,想到这位可不是她能唬弄的,回过神来,她已经点头答应了。 云华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将他所说的那个天大的秘密写下,掉头推至她面前。余舒赶紧低头去看,看完之后,脑中率先砸出一个大字:值! ——‘安武帝留有遗诏祖训,大安历代皇帝,皆自《玄女六壬书》择选。’ ps: (今天又下雨,难道老天爷都因为我要加更感动哭了吗┭┮﹏┭┮)ru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