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厮杀时,众人一心杀敌,不觉什么,此刻看在眼里,寻常兵卒,纷纷呕吐。 便是鲍旭这等杀人魔王,见了这地狱般境况,也不由一身冷汗。 只有岳飞,昂然而行,神情散淡,便似在花园散步无二。 张显呕了几回,忍不住问道:“岳大哥,你不觉得恶心么。” 岳飞停住脚步,看着身前身后诸军,朗声说道:“我亦是爹生娘养,肉体凡胎,你等觉得惨烈、恶心,我又何尝不是?只不过……” 他深深吸了一口难以言喻的空气,满布烟黑的面上,露出宁静的微笑:“我一想起若让这支虎狼之师,杀去大宋,那等惨状,只怕十倍百倍于此,便又觉得欣慰。” 他越说声音越是洪亮:“诸位兄弟,我等脚下这长城万里,皆是华夏先民,为了抵御异族辛苦建成,在这长城之上,无论发生多么惨烈的战事,只要拦阻异族不入,都算万里神州之福!你们看这些异族死得凄惨,却不晓得我等让他死的这般惨烈,实则是造福苍生!这般想来,你等还觉得恶心么!” 他这一番话振聋发聩,众军听了,精神都不由大振,果然不再觉得恶心。 鲍旭更是高声叫好:“好呀!岳小哥说的果然没错,原来我老鲍这般杀人,竟然也是造福,这般说来,我不仅不觉得恶心,还觉得这烧人肉的味道,有些喷喷香哩。” 一句说罢,岳飞干呕一声,苦笑道:“他娘的,老鲍,你这人若是哑巴,可谓十全十美。”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方才被这惨状震慑的古怪情绪,尽数化为寻常。 回到城中,王贵汤怀等人皆回,一番清点,这场大战,居庸关六千六百兵马,加上解珍带来五百人,合计七千一百人,一共战死四百余人,伤了五六百人,其中半数战死者,都是岳飞守城时双方对射时造成。 五万来犯金兵,烧死近半,杀死一万余人,还有七八千自两侧逃走,不知所踪。 岳飞道:“这伙军若是逃散了也罢,只是必然有人逃回去,若是完颜斜也知道这边败了,必然全力攻打蓟州、幽州,如此一来,李俊危矣!为今之计,我等当立刻出兵,赶在他败兵逃回去之前,杀去蓟州相帮。” 岳飞这一战布局精妙,运筹果断,众人至此无不钦服,都肯听他安排,岳飞便令鲍旭、曹正两个守把居庸关,领了汤怀、张显、王贵、解珍、李衮、项充六将,提军回援蓟州。 好在这里是北地,马匹不少,关中便有战马三千,岳飞便点三千兵骑了马,径自下关,穿过顺州,直奔蓟州。 岳飞领着王贵,两个先行一步查探了地形,窥探出金兵主帅所在,回头领军,自天云山而入,绕到盘山之后,这才一举杀出,却正是蓟州千钧一发之时! 他虽只三千人,但是行军小心,切入的方位又极为精巧,金兵仗着身后乃是长城,毫无防备岳飞从小道绕了过来,又是正准备全军攻城之时,被岳飞趁虚而入,自背后一计千年杀,顿时大乱。 岳飞早已安排妥当,兵马一旦杀入,李衮、项充、解珍三将,领着本部人马立刻下马。 李衮、项充领着五百新练牌手,抵御四面八方杀来金兵,解珍亦领五百人,不顾高低,只管放火,把军粮草料辎重,尽数化之一炬。 岳飞领着三个小兄弟,领两千骑兵打起岳字旗号,往来纵横,踏乱敌阵。 他这支兵练了半年,又方经大胜,正是锐气高昂之时,岳飞又是虎将,饶是金军能战,也被他杀了一个翻江倒海,整个大营乱成一团。 李俊在城头上望见,惊喜莫名,直到眼睁睁望着岳飞单枪匹马,将徒单家两个大将先后刺落马下,又杀得数千军崩溃,这才拿定主意,大喝道:“全军出城!却不是去救那两支援军,出北城,配合这姓岳的小将,先把金兵大营杀翻,拿了完颜斜也狗头,那边围困,不战自解!” 要说李俊,用兵或逊了岳飞一筹,但是果敢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局面:蓟州居中,东南面孙立一支兵马被围,西南面唐斌一支兵马被围,皆是劣势,唯有北面,岳飞踏翻敌营,横冲直撞,兵马虽少,势头却是锐不可当! 于是李俊果断梭哈,领着全城兵马,出北门杀出,正是老江湖“趁他病、要他命”的不二心得! 他心里也自看得清,岳飞这里虽然看似有利,全仗着杀出突然、将勇兵精两条,但毕竟金兵人数众多,一旦稳住局势,说不定便要反败为胜,因此索性全军压上,把这一点胜机,放到最大!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