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计划不如变化,谁也没料到,这金国不拘礼法,堂堂公主,竟然在接待外国使臣时闹上殿堂,这于中华实乃不可思议之事,因此连许贯忠如此人杰,一时都呆愣住,反应不及。 更没料到,小霸王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越俎代庖,抢了许贯忠的买卖。 这等自作主张行径,于何处都是大忌。昔年刘皇叔挥兵攻蜀,派出魏延、黄忠各袭一营,魏延存心抢功,特意赶在黄忠前面出发,想先打了黄忠的目标、再打自己的目标,两份功劳独吞。 黄忠当时便对刘备道:魏延违了军令,可斩之。 幸好刘备宽厚,又兼魏延知机,落败后不回营,藏兵小路,捉了败逃的敌将,算是将功折罪,得了个“顿首伏罪”的结果。 此刻,老曹也只好巴着周通能够拿下公主、将功折罪了。 众人看向场中,这时一对男女,两匹军马,刀戟并举,业已拼杀到四十合上。 兀术皱着眉头,心中失望:不料此人武艺,却也不差,我妹子好些精妙的招法,都不曾折了此人,这却如何是好?女人家气力,毕竟不及男人,斗得久了,我妹子岂能胜得? 想到此处,兀术悄然离去。 他眼光果然不错,又斗十余合,完颜乌璐的刀法渐渐慢了下来,一身香汗淋漓,发梢紧紧贴在脸蛋上,却似水里捞出一般。 周通虽然也汗流气粗,但比之对方却又好得多了,见乌璐力怯,心中不由大喜——自家事自家知,若不是虽史文恭苦练了一年,二十招内他必败无疑,纵然经过这番苦练,这小妞的几招利落杀手,躲得的也颇侥幸,全靠临场时福至心灵,一身武艺超水准发挥出来。 直到此时,方才暗自出口长气,脸上浮现出笑脸道:“姑娘……不,公主,你这身武艺,当真精妙绝伦,若非我周通,世间男儿,可没几个是你对手!” 乌璐反手一刀劈去,娇喘咻咻道:“只恨学艺不精,未能斩你于马下!” 周通奇道:“方才公主招数狠辣,周某便觉奇怪,你我比武而已,周某自问不曾得罪,公主,为何竟欲杀我而后快。” 乌璐咬牙道:“宋人果然奸诈,你瞧你装的多像!难道不是你等设计,为了做我国驸马,害死徒单定哥在先,又设法吸引我注意在后?如此存心不良,不杀你如何解恨。” 周通嘴一张,露出十二分的震惊和委屈:“……这番话如何说起?徒单定哥乱军中去救撒离喝,被辽将射杀,撒离喝就在他身旁,看得一清二楚,这岂是能作假的?除非那辽将是我们的人,可是你要知道,杀那辽将为徒单定哥报仇的,正是方才上阵的史将军。” 他这番话言之凿凿,尤其点出了证人撒离合,堂堂女真谋克,总不会为宋人作伪证吧?完颜乌璐心中一转,刀法顿时一慢:“是你徒弟为徒单报仇?” 周通轻松荡开,尬尴一笑:“其实我们都是好兄弟,大家亦师亦友,亦师亦友……” 乌璐思索片刻,摇摇头,微皱秀眉:“可是你们明知父皇不会轻易责罚使臣,却故意假装冒险,为我求情,这难道不是你们诡计么?” 周通一听此话,顿时叫起撞天屈来:“冤枉啊,公主!我周通虽然的确聪明伶俐、文武双全、多才多艺,可毕竟不是神仙,又非能掐会算,如何料得到你四哥会说是我们害了定哥?更加猜不到你在殿后偷听、又跑出来求情啊,我如有这般手段,去当神仙给人算命,岂不是好?” “也是呀!”乌璐把眼睛一眨,心想这人说得倒也不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会跑出去,他们岂能料到我会出去惹怒父皇?既然料不到,又谈何设计呢?莫非是兀术哥哥冤枉了人家? 想了一想,乌璐忽然看向周通:“那我问你,你我素不相识,今日才第一次见,你如何便敢那般大胆,竟敢为我去求情?你可别说是因为我长得美,我听哥哥们说过,你们大宋的女子才叫美呢,遍地佳丽,放眼都是美人。” “不敢相瞒公主!”周通满脸诚恳:“小人人称‘桃花山俏郎君’,青州一带,想嫁给我的婆娘,没有三百,也有五百,其中也并非没有好看的,桃花山刘家庄有个刘太公的闺女刘小姐,生得貌比花娇,死活要嫁给小人,堵在山下定要我同他成亲,幸好遇见个了不得的大和尚,这和尚乃是五台山的高僧,最擅说缘法,却是他千辛万苦说服了刘小姐,说她和周某无缘……” 他这一开口,早已离题万里,然而可怜人家女真素来野蛮,哪似中原文化昌盛,便是给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