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想有了与命运一争的勇气,如果知道自己的病其实严重到差不多要死的地步,八成要受到打击和影响病情。 “药材,你等会儿自己抓。药量一定要精准,一点闪失都不行。”李敏边向徐掌柜交代。 徐掌柜唯唯诺诺地应道:“是,是。” 春梅都有些吃惊地看着徐掌柜的反应。徐掌柜在李敏面前,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虽然两人是主仆,徐掌柜对李敏尊敬,但是,徐掌柜也是个有自信的掌柜,从来没有发出过这样怯懦的,好像办错事了的声音。 徐掌柜办错事了吗? “大少奶奶。”徐掌柜双手接过药方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李敏,“那个甘草,真的是有毒吗?” 从事药材多年生意的人,徐掌柜真的不知道甘草有毒。甘草多好用的药,大夫都喜欢用,虽然确实是,李敏说的没错,大夫用的时候剂量都不多。可有时候比如一些补气的药方,甘草的用量蛮大的。不止如此,有些人长期用是有的。 “只要不超过剂量,算不上毒药。但是,是药三分毒。多好的药,都是有一定毒性的。”李敏这话不算解释,是抬眉扫了下徐掌柜额头的虚汗,“怎么,让你想起了什么了吗?” 李敏的目光多尖锐,早发现他在屏风外边听冷汗边流了。宫里的纷争他听的一头雾水,其实那不关他的事,与他无关,他听不听无所谓。李敏让他站在那儿听,还不如说是让他亲眼感受到甘草中毒后病人的惨状,即淑妃娘娘那一身水肿离死差不多的惨状。 他真的被吓到了,吓的不轻。 李敏肯定是查账时,查这段时间药堂的帐目时查到了什么端倪。 肯定不是他徐掌柜小偷小摸了,或者是药堂里哪个伙计私底下做假账了。而是,药堂里,甘草的进货量突然大了。有人在买甘草,大量地采购。 徐掌柜作为药堂的掌柜,却没有怀疑到这点上。说明,失责了。 要是有人因为服用大量甘草出了什么事,回头找药堂算账。对于刚有些起色的徐氏药堂而言,绝对是个重大的打击。 大夫开药,药堂抓药。药堂负责抓药的,相当于现代的药师,负有审查药方提醒大夫和病人用药的一定责任。 “是,是我的失责!”徐掌柜啪嗒两个膝盖头跪下来,汗流浃背,“二小姐,你责罚我吧。” “掌柜不知情,这不算办错事。”李敏让他起来,“有人早已算计到药堂的伙计看不出来。也是我疏忽,其实该赶紧给药堂里找个坐堂大夫的。我不能坐堂,不能天天过来巡视。有个精通药理的大夫坐在这儿,能及时察觉什么人来买药也好。” “可这样的大夫不好找。”在徐掌柜看来,要找到一个,不是说非要水平与李敏看齐的,而是最少能对药堂忠心耿耿的,不会像以前那样闻风不对马上改旗易帜的大夫才好,但是不容易。 “暂时找不到的话,我和祝公子商量下吧。”李敏叹气。 “二小姐?” “祝公子身边的公孙先生也是一位良医,只不过不知道祝公子愿意不愿意借人。在祝公子在我这儿养伤期间,在我找到合适的良医之前,借公孙先生给我一用。”李敏说。 徐掌柜想的是,人家公孙先生,也算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了,肯定不止会医术而已。这样的人才,祝公子愿意借出来到他们小药堂里做坐堂大夫?肯定大材小用了。 要委屈祝公子和公孙良生了。 不,徐掌柜是认为公孙良生最少是人家的幕僚之类的,那水平,怎么能当普通大夫用。 李敏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人家大叔貌似一直在她这小院子呆着,哪儿都不去。公孙良生陪着大叔不也是在这儿窝着。不利用的话,太可惜了些。 一不做二不休,李敏干脆趁机再次杀到大叔那儿问问。 趴在墙头上听动静的那几个人,见到她突然从屋里走出来,而且直冲隔壁院子里来,一个个哗一下从墙头跳下来,惊慌地相互看了两眼:被她察觉了吗? 朱隶皱了眉头,赶紧让那几个刚才陪他爬墙头的部下撤。一群人,三两下撤开,来不及跑掉的,拿起院子里的苕帚,佯作在打扫院子。 李敏走进院子,一看人家院子里众人忙着打扫卫生,愣了下:“早上了吗?” 一群人听见她这话,全部变成了木头人。 有谁三更半夜里打扫卫生的,他们这群人也太傻了点。 李敏悠闲的步子擦过他们身边,急匆匆地问:“祝公子在屋内吗?” “在!” 一群军营里打滚惯的汉子,回答时声音响亮,震到屋檐上停靠的麻雀跳了脚,展开翅膀逃之夭夭。 李敏一样被这宏大的嗓门吓了跳。想,莫非北方来的汉子都是如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