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笑了,“没错!走吧,今儿晚上还有庆功宴呢,咱们早早过去,你是领导,还得讲话不是?当然,还有那青州酒,肯定是没有毒的……” 他两个说得意味深长,元祐似懂非懂。 一个人在边上磨了半天牙,他悻悻跟了上去。 ~ 武邑县城突然出现疫病,赵樽出了营,并没有马上去“赴宴”,而是对军中下了一道紧急命令。第一,饮用水源要更加严格的把关。第二,火房里准备给将士的食物,一律必须经过高温烹煮,方能食用。第三,晋军将士不得随意食用生水,水果也不能再吃…… 因了疫情的不断扩大,夏初七原本要小二和小六保守的消息,再也无法的摁下,还是在晋军中间传扬了开来。 这一晚的庆功宴,也因此变得索然无味了。 原本的烤羊肉变成了煮羊肉,原本的炒青菜变成了煮青菜。味道变了,心情也变了,晋军将士吃饭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也是第一次,这些如狼似虎的勇士们,几乎个个碗里都剩了饭菜,也没人像往常一样大喊大叫“再添饭,吃不饱”。 整个晚上,夏初七与赵樽都没有去睡。 准备治病的药材,熬制汤药,吩咐人往周边城镇发散预警与治疗之法,即便他们只是用嘴说,不用亲自动手,也忙得焦头烂额。 不到天亮,武邑附近发生疫病的事儿,便传遍了整个北方大地,并随着那呼啸的风雪一道,传遍了整个大晏王朝乃至天下。 天亮时,晋军营里摆了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 大锅里头,全是煮沸了的汤药,那中药的味儿很浓,两三里路都闻得见。晋军将士大清早就敲锣打鼓地挨家挨户去宣传,让家里有病人的百姓,自个端着碗到营门口去排队领药。 最开始,没有人响应。 但城中的药铺早就满员了,且普通人也瞧不起病。无奈之下,那些因了害怕晋军而关门闭户的老百姓,不得不到营里来求药。 夏初七的医务营忙活坏了。 实际上,医务营里真正的大夫原本就只有几个。大部分人都是临时从兵员里抽调出来的,或者因为本身就是伤兵,无法上战场,这才自学自助来帮忙的人。对这些人来说,包扎伤口,消毒喂药还好办,这番面对老百姓们半信半疑的东问西问,就极是费劲儿了。 因为他不仅要治病,还得为他们治心。 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传闻,说来势汹汹的疫病是晋军带来的,是老天爷对赵樽“枉顾天伦,逆天造反,徒增杀戮”的警告。若是晋军再继续往南打下去,必然会惹得天怒人怨。到时候,就不只是“小疫”这般简单了,恐怕所有人都得为赵樽的“欺天灭地”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些谣言,在老百姓中间被编排得有模有样,一传十,十传百,版本众多,但大抵意思都相同,反正都是赵樽作的孽,遭了天谴。 “气死小爷我了,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元小公爷长得优雅高贵,可脾气却不太好。看赵樽听了谣传不为所动,他却按捺不住了,“唰地”拔出腰刀,便要冲出去。 “等着啊,小爷去与他们理论理论。” 赵樽冷冷剜他,“你要怎样?” 元祐看了看手上的腰刀,“理论啊。” “理论?”赵樽哼一声,“你是准备把人都杀光?得,就算你把武邑县的老百姓都杀光了,还有武县呢,阜城呢,还有整个大晏呢?或者是,你有办法把全天下的人都杀尽,堵住谣言?” 夏初七刚从外头进来,便看到这情形。 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她笑着走过去拍拍元祐的胳膊,同情的道,“唉,长点心吧。我知你对赵十九是真爱,听不得他被人捣毁,但也不能如此鲁莽呀?” “真爱个鬼!”元祐脸都青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