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议的冷静。 池安安的心脏仿佛在这一秒停止了跳动,周围的空气迅速被抽走,让她没有办法呼吸。她张开嘴,不断地往外吐气。他的每一个字都在走廊里回荡,在她的耳边重放,她就要站不住了,力气从她身体里迅速流走,消失在地底。她转过身,将房门关上。这简单的动作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她就这样背靠着门,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 坐着都是那样地累,她累极了,她没有办法呼吸,她躺倒下来,眼泪流出来,趟进了头发里。房间里没开灯,亦没有声响。她与黑暗对视,感觉黑暗在一点点地将她吞噬。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良久,她听见自己的笑声传出来,“他一直都,不爱我。” 陆岩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去,池安安房门运动的弧度消失在他眼前。陆岩觉得自己本该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这场自我拉扯的战役终于宣告结束,可他却偏偏觉得,麻木中不断渗出的痛感在蚕食着他。 他此生无法忘却池安安听见他说“不爱”那一刻的神情,所有光彩从她眼里消失,她的整个身体都仿佛在收缩,她在那一刻看不见他了。他亲手将她推入了寒冬,让门内的黑暗吞噬了她。可他是对的,不是吗?因为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第十三章 《庄子》有云:“夫哀莫大于心死,而身灭亦次之。”池安安的心便就像这死灰的的灰烬,意志消沉、麻木不仁。池安安这几日躺在床上,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每一秒都是黑夜。她浑身上下像被抽光了力气,动也不想动,没有一件想做的事。困了就闭起眼睛睡觉,醒了就那样睁着眼发呆,她甚至都不觉得饿。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梦里满满的都是有关陆岩的回忆。 她小的时候像很多小女孩一样喜欢扮家家。有一次,本来邀请到家里玩游戏的小伙伴突然有事缺席。她见到碰巧来家里送东西的陆岩就二话不说立刻抓住了他,连撒娇带拖拽给带到了游戏室。 陆岩那时候该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自然也是会经历青春期、叛逆期的。陆岩的青春期表现是耍酷,但鉴于他一直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所以没有表现的格外突出。不过,迷你公主城堡、穿着礼服的芭比娃娃以及一矮桌的三层下午茶摆盘还是突破了青春期的陆岩的底线。他抓着房门坚决不肯走进这个充满粉色的房间,而她作为一个小学新晋生,身高比他要矮一大截,力气更不用说,怎么都拽不动陆岩。最后只能使出绝招,抱住他的大腿,双眼饱含委屈的泪水,说:“你要是不陪我玩,我只能把你谎称上自习其实是去打篮球的事情告诉陆爷爷了……” 未成年的陆岩低头瞥了她一眼,停顿了几秒,他说了一句:“起来。”在她放手后,他大义凌然地走近了房间,留给她一个冷酷无比的背影。 她扮演小贵妇,拿了妈妈的披肩裹在身上,顿时入戏,要陆岩当自己的仆人,在一边端茶送水。陆岩整个过程脸都僵着,应该觉得这简直是个奇耻大辱,而她却乐在其中,还把自己咬过一口觉得不那么好吃的草莓蛋糕硬塞进他的嘴里。见他真的气到要爆发了,她又赶紧抱住他的腿,恬不知耻地撒娇说软话。这么来来去去,还真让他陪自己玩了好几个小时的办家家。 他青涩的少年的轮廓在她的梦里无比真实,那一日的窗外艳阳并不比往日明媚,却因为是照在他身上而显得格外温暖。梦里的她仰起头,逆着光看他,如此耀眼…… 池安安这一与世隔绝le在那头可就不好过了。gloria再过段时间就要回意大利去,她很想和池安安多见几次,也好多画几张肖像来比较,可头一天这位池小姐死活不接电话不现身,一直到了晚上她才接电话,一句“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就打发了他,完了便就此失联le跑到她家按门铃没人应,办公室谁都说没见着她。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于江哲。毕竟比起他,江先生更制服得了池画家。 江哲其实最近一段日子挺忙,公司正在拓展新业务,他整日里东奔西跑,这厢开会,那厢见人,一天抽不出多少空来le来电话还是助理接的,收到留言时天已全黑,城市灯火通明,江哲的情绪有点复杂。 他不想去管池安安,丫头摆明了撞了南墙了不回头他何必自己自讨没趣?只是换个角度,他求而不得的痛苦池安安要承受过他千百倍,所以即使知道她需要的不是他,他还是放不下,舔着脸皮似得迎上去。江哲认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他也是个所向披靡的人才了。 如nicole所陈述的,池安安手机关机,家里没人应门铃。江哲又到池安安可能会去的那些商场、咖啡馆等等的地方兜了一圈,无果,也没有朋友说这两天联系过她。如果池安安真是酒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