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在泾阳也算是大户,刘父刘母只有刘怡卿一个女儿,要是没女婿的话,财帛动人心,打米铺主意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怡卿只是弱质女流,心地柔软,不会使那些阴狠手段,薛素自然放心不下。 “和离过的女子哪能嫁什么好人?要是再碰上徐岳成那种狼心狗肺的,我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闻言,薛素不由叹气。 那句话怎么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子一旦出嫁就成了夫家的人,要是婆家品行不差还好说,但人心难测,一旦遇上恶人,想要摆脱都不容易。 拉着细细腕子,薛素手上的力气不小,直接将刘怡卿带进怀里,学着纨绔子弟的模样,捏着她的下颚调笑道,“美人儿,不如你从了大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眼泪从水眸中沁出来,那副花枝乱颤的模样比开的正艳的玫瑰还诱人,乌发朱唇,就跟山里吸食男人精气的妖精没什么差别。 顺势倚在薛素怀中,刘怡卿轻轻在她胸口蹭了蹭,即使她成过亲,知晓男女之事,但此刻感受到一片温软的触感,还是不由面红耳赤。 赶忙坐直了身子,她瞪了好友一眼,没好气道,“前几日我爹送信过来,说程家搬到了京城,程三娘怕是鼓着劲儿想和你打擂台呢,之前雪肤露的那档事,她恐怕还是没长教训。” 佳人坊的雪肤露里面掺了铅粉,导致知县千金韦玉莹毁容,只要一想到面颊溃烂的狰狞模样,刘怡卿浑身发毛,忍不住咕哝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怕是钻进了钱眼儿里,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你可要小心些。” 这一点不用别人提醒,薛素心里就有数。 程三娘是王佑卿的亲表姐,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种人家风不正,能养出什么好货? 一水儿的腌臜东西。 掐着好友的脸蛋,薛素道,“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民不与官斗,好歹楚清河还是辅国将军,程三娘是个聪明人,现在肯定不敢得罪我。” 不过等王佑卿中了状元,再跟锦月公主勾.搭上后,那女人抱上了粗大腿,以她的心性,能做出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 楚清河去了边关足足半年,隔一个月便会差人送信回来,信上通常只会写两个字——平安。 饶是如此,每回接到信时,看着那潦草的字迹,薛素眼眶不由发热,她将薄薄纸页按在胸口上,隔上好一会,才将信放在红木匣子里,仔细收好。 与匈奴征战,简直危险至极,甭看女人平日里满脸带笑,胸腔里的那颗心却一直悬着呢,她生怕楚清河有个三长两短,这世上待她好的人本就不多,要是那人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春兰手里拿着牛角梳,轻轻将缎子似的黑发梳顺,又抹上桃花制成的头油。 不过半年多的功夫,颜如玉这间私馆在京城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甚至不少达官显贵的夫人都会过来,就是希望自己眼角能少几条纹路,变成身段儿纤细,皮肤细腻的美人。 盛名之下无虚士,店里的脂膏汤剂品质极佳,卖的香料也一点不差,不过春兰私底下觉得,夫人身上带着浅淡的体香,那股味儿分外甜蜜,又不会让人觉得腻歪,比起人为调配而成的香料不知高明了多少,再配上那张娇艳美丽的脸,哪有人会不动心? 透过铜镜看着丫鬟直愣愣的眼神,薛素抿嘴一笑,“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怎么看我还看的呆了?” 伺候主子的时间长了,春兰活泼的性子也显出几分,眨眨眼道,“夫人生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奴婢即使日日看着,还是看不够,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是个人都爱听好话,女人红润润的嘴里轻哼着小曲儿,细腻指腹蘸了些胭脂扫在眼尾,眼角泛红的模样分外妩媚,她又在眉心点了颗红痣,对镜打量着妆容,甭提有多满意了。 本来打算去颜如玉,哪想到刚走出主院的门,就看见莲生惨白着脸,站在大太阳底下,细瘦伶仃浑身发抖,十分可怜。 “婶婶。” 薛素眉头一皱,到底有些心软,“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 前后脚回到主卧,莲生立在堂下,袖笼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究竟塞了何物,她伸手进去掏了掏,将几张纸放在小桌上,薛素拿起来一看,不由挑眉,没料到她竟会抄录金刚经。 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莲生哭道,“之前是侄女不好,鬼迷了心窍,竟然听信了黄鹂的话,误会了您的好意,这几日我心里难受的很,想要见见您,偏又不敢过来,索性先求得佛祖原谅,抄录经文,婶婶您别动怒,日后肯定不会如此……” 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薛素也知道这是她亲手抄录的。 杏眼眯了眯,想起赵嬷嬷传过来的信儿,明明昨天这个时候,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