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庄子替定国公府收租钱,二小姐回了府,冯妈妈便让赵老夫人喊了回来。 绿云原是个毛手毛脚的三等小丫头,因缘巧合让贺靖远派去伺候了赵文熙,之后赵文熙不愿换人伺候,绿云就被破格提做一等丫鬟,唯赵文熙马首是瞻,但就是魄力不足,撑不起来罢。今日说话,可见一斑。 赵文宛扫了一眼绿云,后者似是后怕地往后缩了缩,倒像她是个会吃人的般,赵文宛莞尔,开口道,“今儿的饭菜是没问题的,厨房里有两名管事监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有人想做手脚。” “那路上……”绿云弱弱反驳。 “你的意思就是一定是我要害文熙妹妹了?”赵文宛陡然硬了语气,一双杏眸冷冷扫向绿云,显是怒了。 赵老夫人眸底一冷,看向那小丫鬟的目光亦是不善,文熙刚到府中不久,身边之人竟敢这般挑拨离间,日子久了必定姐妹离心,这般无脑的丫鬟怎么能留! “元大夫,你说说这是什么个情况?”赵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确是有中毒的迹象。”元大夫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一细微的咔擦声,惹得屋子里的人骤是一停。 冯妈妈立时蹿了出去,将在外面偷听的人逮了进屋,赵文宛拿眼一瞄,有些愣住,这人不是在赵文萱身边看戏的杜若彤么,这会儿穿着丫鬟衣裳,瑟瑟缩缩地恨不得把自己团起来的模样。 “你是哪房的,鬼鬼祟祟在外头做什么?”赵文宛先发了问。 后者听完又是一哆嗦,声音细若蚊蝇地含糊道,“我……奴……奴婢是……夫人房的,老夫人……突然离席,特意命……奴婢过来瞧瞧。” 赵文宛也不急着戳破她的身份,眯着眼划过一抹精光,语调没甚起伏道,“哪个主子教你鬼祟偷听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冯妈妈这人儿你带去柴房让李管事再好好教教,教好了长了记性再放回去。” 冯妈妈见老夫人没甚异议,便应承了声是。 “你……”杜若彤猛地抬头怒视向赵文宛,正对上她一双盈满得意的眼,当下就明白她是故意等着自己的,可眼下这情形又不能言明身份,生生咬碎了一口银牙。 被这么一打岔,还是赵文宛找回了话头,接着问元大夫道,“怎么中毒的?怎就我和熙妹妹二人?” 元大夫似乎是被赵文宛提醒,连忙询问道,“按着发作的时辰,应当是在昨儿个,大小姐可有印象昨天与二小姐一块儿接触过什么,好有个线索。” 赵文宛闻言一阵沉思,像是喃喃自语般,“昨儿我都没见过熙妹妹,倒是文萱……送了个脱骨香给我,熙妹妹那儿也送了。” “可否借老夫看看?” 赵文宛让宝蝉去取了过来,元大夫捧着那香研究了半日,又扒拉出一张泛黄的药方,左右看来看去,半天后摸着胡须沉吟道,“这香便是罪魁祸首了,二小姐体质弱,老夫开的药方子里一味药同此香中的一味相冲,导致二小姐身上的状况较为严重,大小姐则轻了些。” 末了,仍是不解地叨叨了句,“奇怪,二小姐是弄香之人,不可能不清楚这两味相冲会致人过敏的啊。” 门口,因为杜若彤离开久久未回的赵文萱寻了过来,正巧听到这句话,对上屋子里扫过来的几双眼睛,僵住了身影。 **** “文萱,你过来!”赵老夫人严厉唤了一声,向来慈爱的目光竟也不由生了几分凛意。 赵文萱架不住众人这般瞧着,低垂了脑袋,一双眼睛转得飞快,慢慢拖着步子挨近,虽慌了神,可毕竟是夏姨娘一手带大的,想到娘平日的教导,也迅速冷了心思。他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还是模棱两可的猜想,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挺直了腰板喊冤,只要咬死了不承认,便不会惹了多大的麻烦,于是便嚎着喊了声,“祖母,我是冤枉的呀。” 站在老夫人身旁的赵文宛冷眼瞧着,眸光微带讽刺,倒是学了姨娘的精髓,瞧那嚎哭喊冤的样子,与夏姨娘真真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今日在场的都是明心之人,但瞧赵文萱还能挣扎多久?敢去作死,就要为自己的作死去承担后果。 这第一嗓子嚎下去,赵文萱感觉力度不够,便又张了小嘴,还没来得及嚎出第二嗓子,话语就哽在了喉咙,被压了下去。 从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女高声,身上的佩饰跟着叮叮当当的作响,众人不见人影就是听这声音也知道是谁了,除了三房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还能有谁。“母亲,怎的你和熙儿都离席了?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赵文萱神经一蹦,顿时有些头疼,这个三婶娘最喜欢参和热闹了,而赵文宛瞧着三房却是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