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我并没什么正事,只是想试一试这弓。” “好好,”衙役忙不迭地应了下来,从先前那人手里要来了弓,又取了支羽箭给宋予夺,赔笑道,“您就不用试了,这弓必定是能拉开。” 话虽这么说,但宋予夺仍旧是先抚了这弓,拉开来试了试力道。 他寻常所用的弓跟这个并不相同,为保一次能中,还是要先熟悉一下,找到手感才行。 他在那里试着弓箭,沈瑜则仰头看着这些个花灯,如今离得近了,便看得更为真切。花灯的确很好看,尤其是在这元夕灯会上,周遭悬着的花灯好似星海,众星拱月般地将这七盏琉璃花灯映衬得更为夺目。 “若是真射中了,那琉璃花灯岂不是就坠下?若是碎了该怎么办?”宋予璇好奇道。 “这个……”那衙役显然也被宋予璇给问住了,他挠了挠头,小声道,“前几年是不用担心这种事的。”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想要拉开弓已是不易,想要射中那风中飘忽不定的细绳就更难了。当初京兆府花重金着人定制的琉璃灯,每年元夕灯会摆出来充场面,条件定得极为苛刻,压根就没指望谁能真带走。 可这衙役也是知道宋予夺的本事,私心想着这次保不准还真能射下一盏,想了想后又道:“小人在下面留意接着就是。” 宋予璇看出他的心思,笑了声,没再追问下去。 沈瑜没什么事情,便索性站在一旁看宋予夺试弓。 他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对着弓箭很是熟悉,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架势就出来了。他低头调试着手中的弓箭,目光专注又认真,仿佛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忽略了周遭往来的人。 这是沈瑜以往未曾见过的模样。 宋予夺这个人很好,待人处事也一向宽厚,以至于沈瑜一直很难将他与那个下令屠杀西域叛军的大将军联系起来。 看着他如今弓箭在手的熟稔,沈瑜忍不住去想,他在战场之上又该是何等的杀伐决断威风凛凛? 不多时,宋予夺已经习惯了这弓箭,拄着拐站远了些。 虽说他如今早就习惯了拄拐,但宋予璇还是跟上去扶了他一把,沈瑜慢了一步,索性就站在了原地没有动弹。 宋予夺站定后,看向她,略抬了抬手,示意她向旁边站些。 周遭的百姓见他搭弓射箭,也纷纷聚拢过来,好奇地指指点点。 这几年来试着想要拿这琉璃灯的不在少数,但也都铩羽而归,百姓们只当是看个热闹。可及至看清了宋予夺的模样,当即便有人认出了他,毕竟当年他大破西域联军得胜还朝之时,从这长安街上打马而过,见过他的百姓不在少数。 有人认出他后,百姓中便迅速地传开了,议论纷纷。 有称赞他功绩的,也有关心他腿伤的,更多的则是在赌他究竟能不能射中那细绳,拿下第一盏琉璃灯。 对于众人的议论,宋予夺置若未闻,将羽箭搭在弓弦上,抬头看向那塔上悬着的琉璃灯,眼睛微微眯起,拉开弓。 许多人在射箭之前,都会耗费些时间来瞄准,可宋予夺却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地就松开了手。他先前已经熟悉了这弓箭,了解了此时的风向,此刻胸有成竹,自然不需要什么犹豫。 更何况在沙场对敌之时,可没什么供他犹豫的时间。 这弓箭的力道太大,相比之下其他花灯摊子那里的射靶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羽箭破空而出,发出了尖锐的声响,直直地朝着悬灯塔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那支羽箭上,看着它射中细绳,而后直接插入悬灯塔,箭尖穿透了木质的檐角,方才停下。 琉璃灯应声而落。 先前那衙役严阵以待,站在正下方,准备接住这花灯。却不料射箭之时风将细绳吹得略偏了些,箭仍旧是中了,可琉璃灯在落下来之时却移了位置。 沈瑜仰头看着那琉璃灯,下意识地抬手,将这琉璃灯抱了个满怀,稳稳当当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