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候着的人眼观眼心观心, 皆当做没看见,就连王福, 也只是咳了咳吩咐人将沈徹的那匹马牵回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家王爷明明骑马还要吩咐人备马车了。 而里头的顾温凉却抿唇轻轻笑了,她素手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和煦的风柔柔吹在她面上,她想起了什么偏头对沈徹道:“我还记得上次咱们来这的时候,你可凶了。” 沈徹顺着她的视线,想起那天的事儿,再瞧瞧她如今理直气壮倒打一耙的模样,气得牙痒痒。 那段时日,是他长这样大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日。 父皇母后震怒,京都流言蜚语四起,他迟迟接受不了,没一日都醉倒在书房里,梦中醒来一摸,眼角都是湿的。 他战场上被人钉在地上,被救起疗伤时都没哼过一句,更别提扭扭捏捏掉眼泪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 他想着翻墙质问,想着破罐子破摔将卫彬暗中处置了,可一想起她清冷得时时都在透寒气的眸子,又不得不按捺住了。 好不容易秦衣竹将她约了出来,沈唯来问他去不去,他心底一瞬间都开了花,可随机而来的担忧和不安让他无所适从。 脸色和口气自然好不起来。 “小没良心的。”沈徹捏了捏她微微鼓起的脸蛋,触感出乎意料的好。 他嫌顾温凉脸上的面纱太过碍事,大掌一震就抖落了下来,露出一张娇美嗔怒的面孔来。 “其实我那时候喊住你是想告诉你,我愿意嫁给你的。”顾温凉偏头,望进他幽深无波的眼里。 沈徹突然低低勾勒出一个笑意,为她的话动容,一寸寸轻啄她的玉手,而后哑着声音道:“我现在知道了。” 顾温凉鬼使神差地支起身子揉了揉他的头,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府上最爱趴在她身上肩头的子悦,哪怕没了尾巴,也要拿爪子抱了她的小指,讨喜得很。 沈徹一愣,也任她所为。 而等马车停下来,顾温凉才知晓沈徹带她去的是哪。 府门上的牌匾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禹王府三个字威风凛凛。 顾温凉愕然。 “你带我来你府上做什么?”她疑惑不解地问。 说起来前世今生,她还没踏入禹王府看看,只是这周遭住着的都是人精,不说别的,单单就斜对面的江王府眼睛都多少双,最擅长捉风捕影的。 毕竟她和沈徹到底还没成婚,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错。 沈徹瞧出了她的担忧,抚了抚她单薄的后背,用宽大的披风罩住了她的大半身形。 “无事的,沈慎这些时日会做人不少。”沈徹阴恻恻地道。 而另一边在江王府上,沈慎面带笑意,逗弄着怯怯的小丫头,才笑到一半就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随之而来的咳嗽声不停,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发现舒涣眼角红红,满脸的委屈与……嫌弃。 顾温凉飞快走过了大门,才松了一口气,揭下了面纱露出一张明媚的桃花面,让人眼前一亮。 “没有被发现吧?”她心有余悸地问。 “小傻子,跟在我身边还担忧这些?”沈徹朗笑,旁若无人地勾了她的小手。 王福朝着那些小厮丫鬟努了努嘴,示意都退下去。 他其实也不明白,像自家主子这等天潢贵胄的人物,心头中意的王妃人选应该是忠勇侯府家嫡小姐这类的。 顺从、谦恭、有心机,可管理好后院让王爷心无旁骛地处理前朝的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