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就出发的,不料县太太盛夫人竟寻上门求见她。 秦桑便笑道:“咱们这一路够低调的了,还有人能打探到我的行踪,也真是难为他们!” 豆蔻问:“小姐不想见的话,奴婢回绝了她就是,谅她也不敢说什么。” “到底是官家太太,还是请进来吧,且听听她的说辞。” 盛夫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玫瑰紫的袄裙,胖乎乎的白净脸,眼角爬上细细的皱纹,笑眯眯的,透着掌家主母特有的精明劲儿。 她一见墙角收拾好的行礼,当即一拍手笑道:“哎呦呦,我来的可真是时候,若路上再耽搁耽搁,就见不着妹子了。” 秦桑心下一动,这人的年纪和自己母亲差不多,却唤自己妹子,倒真能放下架子。 “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盛夫人拿出一本账册,“知道妹子着急赶路,我长话短说。” “去年冬天我们县里给九千岁修建了三所生祠,本是聊表我等的敬意,结果他老人家又是米粮又是银子的往这里送,承蒙九千岁信任,我家老爷接了施粥这项差事,那是诚惶诚恐不敢有半点差错啊。 “这是账本,所有的开销都在上面记着了,还余下二十两银子。”盛夫人笑道,“托九千岁的福,这一冬竟没饿死一个人,算是平安无事地过来了,现在老百姓们天天去生祠进香,都感激九千岁的大恩大德!” 自家又不是粮库,所给的有限,仅凭生祠施舍的那点钱粮,不可能让整个县城一冬不死人。 秦桑知道官场上的套路,下头人为请功,报上来的功绩免不了有夸大的成分,但看破不说破,他们尽心办事,总不能泼人家冷水。 “这账本我收下了,等回京后拿给爹爹看。” 盛夫人闻言欣喜不已,秦桑没提自个儿老爷半个字,但这账本只要往九千岁面前一递,还愁他不知道新乐县城有个盛大人? 心愿达成,盛夫人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接着捧出一页纸,“都是我们当地的土产,不值几个钱,这一路上吃喝不便宜,权当是老嫂子的一片心吧。” 秦桑接过来一看,均是卤鸡扒鸡、缸炉烧饼、锅贴饼子、肉糕、花生脆枣、杏子李子等物,不由一笑:“嫂子送的正合我意,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盛夫人忙道:“快别客气,其实最好的是我们新乐西瓜,皮薄脆沙,甘甜爽口。可惜现在才五月,西瓜还没熟呢,如果妹妹回京时还路过这里,可要多留几天。”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听到外面三声炮响,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然后便是震天响的哭声。 秦桑奇道:“是不是有人发丧?” 盛夫人面上闪过一丝愁容,却是转瞬即逝,叹口气道:“听动静像是,我来时就碰上一家出殡的,因此才来晚了。唉,看我这一耽搁,天时都晚了,妹子快收拾收拾启程吧。” “出门见喜,升官发财。”秦桑陪着她向门外走去,把她送出店门口才止步。 送殡的队伍恰好经过岔路口,打幡的是个小男孩,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听得旁人无不动容。 店小二擦擦眼角,“这家真够可怜的,不过四五天,五口人死了三口,就剩一个老奶奶和小孙子,往后可怎么活啊!” 秦桑诧异道:“突然之间人就没了?莫不是遭了横祸?” “不是,据说是得了急病。” 一个老大娘撇嘴道:“才不是得病,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听说死的样子可吓人了,脖子肿得比大腿还粗,头大如斗,脑袋都烂了,这能是病?这就是撞邪了!” 豆蔻最怕鬼啊怪的,闻言吓得浑身起栗,哆哆嗦嗦拉着秦桑道:“听着怪吓人的,小姐咱们别看热闹了,赶快离开这里。” 秦桑安慰道:“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可怕的?别自己吓自己……” 扑通!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毫无征兆地倒下了,面色潮红,脖子红肿。 人们只当她是中暑,立刻把她扶到道旁树荫下,七手八脚地喂水,扇扇子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