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阻。 而今天下大定,归于一统,因这征南一战,少帝威望大涨,他又快年满十四,足以亲政了。 便在昨日,太后卸了监国之任,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之下,将那枚此前一直由她掌管的玉玺,亲手交到了少帝的手上。 “太后,陛下来了——” 伴着一阵听起来带了些急促的脚步声,宫人的传话,亦随之而入。 阿茹的手一顿,面颊悄悄红了,急忙放下梳子,闪身躲了出去。 慕扶兰望着她含羞避走的亭亭背影,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人人都知,少帝和郡主阿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少帝亲政了,待到先帝的孝期满了,他二人便将成婚。 “母后!” 殿外奔入了一个身着龙袍的少年。那少年疾步奔到她的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落地,跪了下去。 “母后,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走?” 少年睁大眼睛望着她,神色间,满是惊诧和意外。 慕扶兰命周围的人都退出去。 “是。过些时日,我便回洞庭去了。”她说。 少年紧紧地抓着慕扶兰的衣袖,“好端端的,娘亲为何突然要走?” “熙儿,娘亲早就想回了。从前是脱不开身,如今你已亲政,我对你很是放心。” “我也该回去了。” 少年怔怔地望着她,片刻之后,攥着慕扶兰衣袖的指慢慢地松开。 “娘亲……”他低低地道,“虽然儿子盼望能早晚得见娘亲的面,但倘若娘亲不愿再困于此处,想回洞庭,儿子绝不阻拦。” 他说着,眼眶慢慢泛红。 慕扶兰微笑道:“娘亲从小在那里长大,如今回去,如鱼得水,你不必记挂。何况,娘亲也不是不回,等你大婚之日,娘亲自会回来。” “娘亲!”少年朝她叩首,久久不起。 慕扶兰将他扶了起来,凝视着面前这张和那个人日益酷似的脸容,沉吟了下,说:“我回去,想向你要走一个人。” “娘亲你说!”少年点头。“是谁?” 慕扶兰说出了一个名字。 少年一怔。 那人是上京的禁军副统领,平日沉默寡言,左手缺了一根拇指,据说是早年跟随先帝之时,因不知犯下何事,自戒而断,但因一身本事,又忠心耿耿,这两年,除履行统领禁卫之职,平日还负责禁军的训练和教导。 “我已问过他了,他自愿随我回洞庭。” 虽然并不知道为何自己母亲要带走这个朱六虎,但她既开口了,少年又岂会不肯,立刻答应:“儿子知道了,今日便叫他准备,随同娘亲回去。” 慕扶兰微笑:“我无事了。你刚亲政,事很多,你忙去,不必再留我这里。” 少年起身而去。慕扶兰目送着他的背影,见他就要步出殿外,忽又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 “娘亲!儿子……” 他开了个头,却又突然打住了。 “熙儿你可是还有别事?”慕扶兰见他似还有话,便问。 “无事……” 他迟疑了下,最后慢慢地摇了摇头。 “儿子想说,娘亲往后顺心顺意,儿子此生,便再无所求。” 他转身,朝着慕扶兰再次郑重下跪,哽咽着道。 …… 这一年,大成朝那位年方二十六岁的年轻的慕太后,一为调养身体,二,亦是为免被人诟病有重蹈前朝刘后干政之嫌,在还政少帝之后,于春末,悄然离开上京,回归洞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