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多谢郡主。” 外貌普通脚力雄骏的骏马在溪水边饮了水,侍卫首领刘洪上前,向阿顾抱拳施礼,“郡主,时辰不早了!” 阿顾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其他的人消息?” “众人出孙府之后,分散而逃。除了奉命贴身保护郡主的砚秋外,如今只有陶氏姑姑、碧桐等几人平安与咱们会和,其余人等暂时不知所踪。” 顿了顿,又道,“孙贼逆军主要搜寻之人乃是郡主,只要郡主早早离远范阳,其余人藏匿在百姓之中,反而容易隐藏踪迹保住性命。只要躲过了一时风头,早晚能够返回大周与咱们团聚。为郡主和众人计,郡主该当立刻出发方是!” 阿顾心中黯然,但知道刘洪说的有理,点了点头,“刘将军说的是。您即刻安排,咱们这就走就是!” “此去关山遥远,”马钟莲立在原野上,款款道礼目送阿顾,“妾遥祝郡主,一路归周平顺!” 原野的风吹过阿顾发鬓,点了点头,“多谢,后会无期!” 江山大河,日升日落,悄悄行走。千里之外遥远的伪燕朝,宜春郡主阿顾自北都城逃离之后,一路星夜急行,全力向大周回返而去;潼关之外沃野千里,风起云涌隐藏在星河原野之下,虽则周燕两军暂时歇下动静,却犹如平静的海面,外表仅有淡淡波澜,内里实则孕育狂暴力量。 圣都行宫一处华丽的宫殿中,曹芙蓉躺在锦绣宝鸡榻上,眼底之下一片青灰之色。 此前数月的北都软禁生涯磨损了这位大燕皇后身上的端庄骄傲气质,眉宇苍老,神情憔悴,犹如短时间内老去了四五岁年纪。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惶急的脚步声,曹芙蓉不悦皱眉,帘子猛的掀起,尤婆子泪流满面的进来,跪在地上,禀道,“皇后娘娘,庆王殿下……没了!” 曹芙蓉惊呼一声,“你说什么?” 尤婆子抬起头来,眼圈发红, “娘娘,今日北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辽东女直叛乱,一支乱军奇袭北都,正巧庆王殿下身当其中,寡不敌众,不幸,殉国。如今北都城中满城举哀,悼念庆王殿下。北都王披白衣于城门前誓师,誓要全歼女直一族,为弟庆王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曹芙蓉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下去,面色惨白如同金纸。 待到从昏迷中醒过来,伤心不已,圆睁双目咬牙切齿,“孙沛恩,我与你势不两立!” 行宫大殿,燕帝孙炅正值踌躇满志之时,陡然得知宠爱幼子孙沛斐战亡的消息,饶是一世枭雄,亦是心旌摧折,痛声悲呼,“吾儿献奴!”落下泪来! “陛下,”曹皇后匆匆赶到御帐,“砰”的一声跪落在地上,膝行至于孙炅面前,抱着孙炅大腿泣血哀哀痛哭,“咱们的献奴死的冤枉,请陛下替他报仇雪恨。妾身就算九泉之下,也感念陛下大恩大德!” “放心,”孙炅握着曹氏的手,“朕定要剐了那人,为献奴报仇雪恨!” 曹氏闻声放声痛哭,眼中落下血泪,声音哀人心肠。 丞相达旬之和御史大夫严庄闻听此庆王孙沛斐暴亡之事,匆匆赶到行宫,见痴肥的燕帝坐在大殿昏暗的御座上,满目颓然,顷刻之间苍老数岁,不由静步踏入,瞧着孙炅,心中生一丝怜悯之意。 纵然位履至尊之位,老年丧子也是世间最悲惨的事情之一。更何况,如今这位遽然暴亡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极年轻优秀的庆王殿下。 “陛下,”严助上前深深拱手,柔声道,“请节哀。” 孙炅听见声音,略带一丝麻木的目光转过来,投向来人,视野渐渐恢复清晰,意识也清明起来,“严卿家,朕悔不听爱卿当日立储良言,以至酿成今日惨剧!” 严助与达旬之尽皆默然。当日孙炅在圣都称帝,御史大夫严助谏言,于两名皇子中早立储君太子,以定大燕国本根基,安新朝传承之序,可使新燕一朝君臣同心。燕帝孙炅未纳此谏言,埋下孙氏兄弟争储祸端,最终酿成今日兄弟相残惨剧。 达旬之瞧着孙炅这般痛悔模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孙炅为大军统帅确实是骁勇善战,可是在家事的处理上却很是没有章法。要是依他而言,孙炅的失误不仅在于称帝之时未肯及时立储,便是当日安王孙沛恩抗旨回北都,诛杀北都守将谢腾哥和行宫卫长压鲁斯之时,未曾半点重惩,反依孙沛恩所请,追封发妻赫氏为皇后,策封安王为北都王,镇守北都。也是处置欠妥。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