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中没有找到那顾氏,你们便将项上人头割下来给我赔罪。” 城门卫长手足无措,不知作何反应,一旁一位副卫长上前,扯住城门卫长,恭敬向马钟莲哈腰,谄媚笑道,“端安夫人说笑了,您自然不可能窝藏顾氏。咱们这就打开城门,给您放行。” “这不成呀!”卫长尚发急起来,“若是当真放走了顾氏,咱们都吃不了责任。” “头,你犯傻了是吧?”副卫长扯住了卫长的胳膊,努了努嘴,悄声道,“这位是谁?端安夫人啊,可是被那顾郡主夺了原配妻位的人,若是世上有最恨那位顾郡主的人,便是这位端安夫人了,难道还能做出窝藏顾氏出城的事情?咱们瞧着灵寿郡王的面子,也不可得罪这位夫人,还不如给这位夫人卖个好,大家都平平顺顺!” 卫长略一思忖,觉着副卫长这话也是道理,方退到一边,瓮声道,“如此,夫人请吧!” 马钟莲点了点头,放下帘子,吩咐道,“走吧!” 车驾上的御者“吁”的一声,马车缓缓的从打开的北都东城门中驶出。车厢之中帘幕垂下,陈设雍容华贵,马钟莲坐在车座之上,其下狭小的车筐空间中,阿顾一身麻布褐裳伏在其中,将脸颊贴在车底壁上,禀声静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黑暗之中,一双眸子亮如寒星。 第233章 四十:持寄于行人(之承诺) 北都郊外旷野之上吐着一丁点绿意,愈发增添莽苍之感。 端安夫人的车驾停在四无人烟旷野之上,阿顾从藏匿的车厢中出来,来到马钟莲面前,深深致谢,“多谢马夫人不吝出手相救。活命之恩,不敢相忘。” 她一身依旧是乔装的褐色麻布衣裳,雪白的面上沾染着一些脏污,衣鬓因着适才的藏匿略有一丝凌乱,并无丝毫郡主华贵尊贵之感,但这般凌乱非但不曾损毁她的容貌,反而增添了一种难言的魅力,美的动人心魄。 “郡主不必这般谢我。”马钟莲辞了礼,风高云淡,“我这次帮你,不过是和你做一个交易罢了!” 年前顾氏和马钟莲在北都城雷鸣寺中第二次相逢时,二人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达成联盟。若阿顾日后有幸能逃出北都王府,马钟莲可以伸出援手将其送出北都城,作为回报,日后阿顾返回周朝,在可能的情况下需对马氏还回这份相助之情。 “……如今孙氏立大燕,与周廷南北相哗,拥兵对峙,瞧着孙氏一片煊煊赫赫的模样。我心中却常怀隐忧。”原野料峭的春风吹拂着马钟莲的发鬓,“孙燕虽一时瞧着势盛,但大周立国根基稳固,如今这位在位的周帝堪称明主,并无明显失德之处,天下百姓皆思周室,周朝气势尚属旺时,孙氏并无致胜之理。更不必提,孙炅立朝之初未定下储位,北地系兄弟相争,早就埋下了他日隐患。” 她微微一笑,“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对孙氏下场并没有什么关注。只是我的一双儿女夔奴和青浦皆是孙氏的嫡系子女,他日若孙氏溃败,定遭连累,没有幸理。这些日子我百般辗转,做母亲的一颗心忧急如焚,总要给他们谋一条生路。郡主如今平安出了北都城,如今返回周朝,有这儿这么些大周仁人志士护送,想来虽或有些波折,总能解决,平安护送郡主归去。若天不假人,他日重逢,郡主重归周朝贵位,而夔奴成为周朝败奴,求郡主瞧在我今日些许相救之恩上,对夔奴和青浦施加些许援手,倘能留的他们一条性命,马氏感激不尽。” 阿顾闻言动容。她自入北地得知马氏此人,所闻皆为赞誉之语。言其少时扶助母家,入孙氏掌握中馈,待人接物,教养子女面面俱到,是个难得的贤惠女子。此时听她点评周燕对战,一介女子,却看的分外清醒深刻。只是做母亲的一颗心,总是常怀慈爱,百般筹谋,只为了自己的子女谋求一条可能的生路。“夫人厚托,阿顾心知”她郑重答道,“阿顾不过是大周一介小小的宗室出女,虽担着一个郡主爵位,实人微言轻。怕是担不起您这般厚望。但夫人今日对阿顾有救命之恩,阿顾愿对您誓语,若当真有那么一日,一定竭力周旋。孙胥奎乃是孙氏嫡系男丁,涉关政治,阿顾此时不敢承诺什么,但定竭尽全力保全青浦的性命!” 马钟莲闻此语痛彻心肺。灵寿郡王孙胥奎和青浦郡主都是她的儿女,于她二样都是心肝,一样疼爱。但虽然难过不已,心中却明白,这等事情事关重大,若是阿顾此时一口应允,她反而要怀疑其许诺诚意。如今阿顾这般态度慎重有所保留,反倒让她相信其许诺诚心。凄然而笑,“能够这样也就足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