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如何会嫌弃?”瞧着傅保儿,笑着逗道,“保儿,是不是啊?保儿还记得我么?” 傅保儿今年不过三四岁,正是男孩子最玉雪可爱的时候,瞧着阿顾的面容,眼睛困惑了一阵子,忽的眼睛一亮,“给我糕点的漂亮姐姐!”上前扯着阿顾的袖子,“漂亮姐姐,你这儿可还有好吃的糕点么?” “保儿,”傅春露斥道,“这个你可不能叫姐姐,应该叫表舅母才对。” 阿顾不喜欢听人将自己和孙沛恩扯成一对,笑着道,“没关系。保儿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些有的没的,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笑着捧了攒盘里的糕点,“保儿喜欢什么糕点?蜜枣糕好不好啊?还是花折鹅糕?……” 傅保儿瞧着琳琅精致的糕点,眼睛里泛着欢喜光芒,抓了一把糕点,开开心心的吃起来。 “如今你过的可好?”阿顾捧着适才的茶羹饮了一口,柔声问道。 “就那个样子吧。”傅春露道,“母亲容不得我这个女儿,阿兄没法子,只得在顺康坊寻了一个宅子,让我带着保儿在外头安置了。这本是我生母从前造些的孽事,我这做女儿的如今受着,也没有可得怨怪之处。”眸中闪过一丝凄然色彩,“这许是我的命罢了!” “命理一事虚无缥缈,”阿顾却道,“我是从来不信的。倒不若奋起一争,许是能挣出个好结局来。如今你虽亡了夫君,可是你还年轻,有没有考虑过再找一个适合的男人嫁了,也可过新日子,保儿日后也有一个新父亲照顾!” 傅春露闻言面上露出一丝砰然心动神色,却在瞬间如同一支灿烂春花凋萎下去,“若是我孤身一人许是会从郡主的话,可是如今我有了保儿,”她瞧着保儿神色温柔,“如何能将他撇了过去?如今我别无他想,只想着好好把保儿带大,瞧着他娶妻生子,这辈子也就没有旁的愿望啦!” 阿顾怔了片刻,傅春露此想虽然略有小家子气但也情有可原,神色怜惜,“这样虽然也可,但保儿还小,你后头还有很多年月了,长久如此,未免太寂寞了!” “露儿不苦。”傅春露道,“露儿知道的。”仰头望着阿顾,“郡主娘子,您实在是个好人,好人定会有好报,您一定会逢凶化吉,后福绵延的!” 阿顾闻言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如此多谢你吉言了!” 一轮红日高高挂在枝头,傅春露瞧了瞧天色,唤过孙保儿,“天色不早,郡主,奴便告辞了!”随着碧桐出去,走到朝华居帘子下,忽的回过头来,瞧着阿顾声音殷切,“郡主,你对露娘的好,露娘记在心中,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您的恩德的。” 阿顾微微一怔,随即嫣然绽笑,“我知道了!” 布谷鸟在院墙外啼啾,“布谷,布谷。”阿顾捧着手边的清茶饮了一口,碧桐笑着道,“傅娘子这话听着可真有趣,咱们郡主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她报答的?”阿顾如今是大周郡主,金尊玉贵,为孙府上下尊尊敬敬,若当真有一日,她零落在泥中,任人践踏,便也是到了穷途末路,回生无数,傅氏一个平民寡居妇人又能够帮的上什么忙? 阿顾心中也并不多么相信,只是敬重傅氏心意,嗔了碧桐一眼,“不许胡说。”又道,“其余诸事不管,咱们只记得人的诚心就是了!” 范阳的春天十分短暂,略见了一点枝头浅绿,便转换夏季。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这一日,阿顾正在屋子中休歇,桓衍匆匆入内,面上带了一丝惭愧之意,道,“郡主,郡主卫出了事,怕是会麻烦你了。” 阿顾闻言面色微微一沉,她远嫁范阳之时身边携带了五百名郡主卫,戍卫自己安全,作为朝华居震摄护卫武力力量存在。范阳情势沉郁,暗流汹涌,朝华居若非有这批卫兵忠心耿耿的守卫,怕自己在孙府的日子也无法过的这么滋润。 “怎么了?” “卫兵护卫朝华居,定制每日巳时、酉时两次换班,”桓衍道,“今日巳时换班之时两名卫兵回后头住所,路上撞到两名府中侍女,出了一些冲突,如今这两名卫兵被府卫带去曹夫人那边了!”他叙述此事始末详情,瞧着阿顾淡白面色,心中惭愧不已,“郡主,我给你惹麻烦了!” “这关你什么事?”阿顾道,“我在这朝华居中住了也有一年多了。若当真不合适,岂这一年多都没有问题?偏偏如今方出了这事。这事儿冲的不是郡主卫,怕是冲着我本人来的!”瞧了桓衍一眼,“你在这儿候着,我去曹夫人那儿走一趟,将人领回来。” 正堂明亮气派,两名出事的郡主卫与状告丫头跪立在下头,曹夫人歪在炕榻一边沉声处置,忽听得堂下微微喧闹,一身明装的阿顾闯了进去,“母亲,”朝着曹夫人行了一礼,声音悠悠,“我听说我的人在这儿,过来瞧瞧怎么回事。”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