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应是,急急去了。 春风吹过薛采的发髻,薛采回头,瞧见了王合雍兄妹二人,微微一笑,“哟,原来是皇后殿下!”朝着王合雍道了一个福礼,姿态懒懒的,略一屈膝便起身来。 “薛修容。”王合雍淡淡道。 “听说皇后殿下今日接见娘家族人,”薛采凝了王颐一眼,盈盈赞道,“想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王右丞了,果然人品殊胜,百年门楣,确实底蕴非凡。” 王合雍不欲与薛采勾扯,垂头淡淡一笑,“本宫和兄长这便自回延嘉殿,你继续在这儿放风筝吧!” “还是不了!”薛采伸手挽了绾发鬓,“圣人这些日子忙于朝事,身子有些上火,臣妾在殿中熬了百合莲子羹,算着时间要熬好了,趁热送去甘露殿。这也该回去了!”面上盈盈灿烂至极,朝着王合雍再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王颐不便直视后宫妃嫔,因此避在一边垂目等候,此时听着薛采嚣张的气势,气的微微发抖,“你就过着这样的日子,还能算好?”瞧着妹妹端庄秀丽的容颜,心中生出心疼之意,自家妹妹在家中自幼读诗书,心胸阔大几不输于男儿,如今却不得不陷入这等后宫妃嫔倾轧的日子中。如一只雄鹰困于笼子之中,纵然鸟笼打造的再精致,也不过是个囚牢。“这当真是你想要的日子么?” “阿兄不必为我担心,妹妹心中自是有一杆秤。”王合雍唇边泛着一丝笑意,能够嫁给圣人做他的皇后,是阿鸾的福气。薛修容不过是个特例。” “她是太原薛氏之女,这个出身注定她永远登不上后宫的顶端;可又比旁人尊贵,也不能受慢待。这等状况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怕也是不好受,常日里便是略狂悖些。我能理会的下。”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凉之色,太极宫深大,自己既独占不了所有恩宠,这宫中便需要这样一个角色,与其是旁人,她倒宁愿容忍薛采。 毕竟,薛采心底还守着一丝清明,不会当真做了什么蠢事去! 王颐闻言盯着王合雍片刻,口气含一丝悲凉之意,“夫妻不应当是这样的,‘妻者,与夫齐也’。一杯子中能结结发夫妻之缘,是天大的福气,当守望互助,互为背心。似阿鸾你这般委屈自己成全于他,实不是正常的为妻之道!” “阿兄的话自是道理。”王合雍目光静静凝视,“可我与旁人不同,阿鸾是大周皇后,除了是圣人的妻子外,首先是他的臣子,”五月初夏南风绵长,杨柳枝头柳絮飘舞,落入池水之中,随着泛泛水波缓缓流去。“再作为“君”“夫”,圣人做的实也不差。虽有一个薛采,我也受得!”她握着红宝牡丹扇,忽的故作欢快,偏头俏皮笑道,“阿兄心中信奉这般守条,我日后的嫂子,定是十分享福的。我可真是羡慕呢!” 王颐回过神来,不意妹妹竟调笑到自己头上,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中宫监刘树和走到玛瑙帘外,见着皇后兄妹正在说话,忙要退出去。王合雍瞧见了,忙唤道,“刘阿监请留步,你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事么?” 刘树和顿了片刻,方打起帘子进殿,对着主座王合雍行礼,“参见皇后殿下。”又向陪坐在一旁的王颐陪了个礼,“王右丞。” “老奴是来向殿下禀报一件事情:”刘树和道,“魏王府李侧妃谋夺宜春县主的产业百岁春衣肆,玉真公主出头将在衣肆中闹事的一干人打了个半死,囫囵着丢回了魏王府。” “竟有这等事?”王合雍眉宇中闪过一丝愕然之色,“魏王执掌宗正寺多年,在宗室中素有宽厚公正之名,不意内帘之中竟管束如此无力,竟出了这等事情!”想起当初惜园春宴初见阿顾,不过是个楚楚伶俐的少女,荏弱却透着一丝坚韧之情,不由生出了感慨之情,“当日太皇太后在的时候,顾娘子可谓是千人宠万人爱,连宫中正经公主都退了一射之地,如今时移势迁,竟落得一介侧妃都胆敢欺到头上的境况,当真是……!” 王颐坐在一旁垂下眼眸,忽的发出一声冷笑,“世态炎凉,没的让人看着恶心!”他此番进宫,本有意与妹妹仔细一叙别情,此时听闻此事忽的意兴全消,“皇后殿下慢慢赏景,颐还有些旁的事,先告退了!”起身离行,吐尽胸中一股恶气,大踏步而去。王合雍讶然,急急唤道“阿兄”,王颐却已经是无心应付,走的远了! 王合雍瞧着兄长的耿悠的背影,叹了口气,“朝堂复杂多变,兄长却一直保持着这幅耿直脾气,可如何是好?” “皇后殿下不必担心,”乳娘韩氏侍候在一旁,含着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