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球场旁,观看着场上激烈的马球赛,轰然叫好。 宫中的毬场本是给皇族子弟玩乐之处。太宗皇帝时,羽林大将军薛澈向天子提出上书,奏请开放千步廊畔的毬场让三军习练习马球,以增强十六卫的战斗力和协作能力。太宗皇帝答应了他的提议。此后,球场马球赛便成了太极宫中的一道胜景。不时会有两支军队在这儿打一场激烈的马球。若是皇帝和百官前来观看马球,便是最热闹的时候,球场外部被执着刀戟的侍卫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便是平日里,也常常有宫中的贵人主子前来球场观看侍卫军马球赛。 今个儿正是千牛卫与羽林军作战的日子,两队军卫上场的马球手,千牛卫头上绑着黑色头巾,羽林军头上绑着红色头巾,都一身劲装,策马在球场上奔驰。 “对了,今儿个是宫中打马球的日子呢,”绣儿猛然想起来道。两队人马骑着骏马追逐着场中的一颗小小马球。一粒缀着五彩流苏的马球在场中扑颠来扑颠去,仿佛带动着生命一般跳动。小丫头们仰头远远的瞧着马球场上的激烈角逐,一双眸子灿灿发亮,撺掇着阿顾道,“小娘子,听说今儿是千牛卫和羽林军的球赛呢,既然过来了,咱们不如看看吧!” 阿顾扑哧一笑,她自己瞧着那边场上打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也有些生了好奇心思,闻言点了点头,“咱们便过去看看吧。” 几个小丫头欢呼一声,都推着阿顾的轮舆赶忙向着球场这边过来。 毬场亭是建在马球场旁的一座亭子,地基颇高,坐在上头可俯瞰整个球场,本便是观赏场上球赛的最佳地方,因故得名。阿顾坐在亭中,观望着场中比赛。 马球在场中跳跃,场上,两支队伍一支在前驱赶,一支在后追逐,小小的马球在空中画作一道流线,远远的向着前方奔腾而去。两队竞争追逐激烈异常。 阿顾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软弱无力的双腿。马球是一个充满着朝气的运动,充满了生命的气息。若是自己双足完好,定然也会学着骑马,偶尔和伙伴们打一场马球,如今这样子,却是全无指望了。 太极宫蓝天高远,宫道上的风将阿顾的发丝吹的飘拂起来。阿顾黯然神伤。身边忽的传来一声惊呼,阿顾感到一股迅疾的风声向自己袭来,抬起头来,看见一只五彩缤纷的马毬从毬场中飞出来,正高高的向着自己的方向砸过来。 却原来,刚刚场中千牛卫一个选手拦住了羽林军运球的队员,想要夺取对方手中的马球。羽林军挥动手中的球杆,对着马球一个侧击,想要将球送到队友手中。却不妨,对面对手冷不防的也挥动球杆抢球。斜刺里两支球杆一同击打在马球上,马球受力,猛的攒起老高,和很的向着毬场亭方向阿顾砸了过来。那马球乃是击球者从高速奔驰的马上挥棒击出,速度极快,碧桐惊呼一声,想要过来扑救,已经是来不及,纱儿和罗儿两个小丫头更是吓的不知道动弹。是阿顾本人一时间也呆愣的坐在原处,眼见的马球便要砸到自己的头上,连呼吸都禀住,面色惨白,忽觉面前风声一止,睁开眼睛,见缀着长长流苏的球停在自己的鼻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捉在球上。 手的主人微笑着将马球掷回去。对阿顾道,“顾娘子,你还好吧?” 将马球击打出来的两个军士匆匆下了马,奔到亭下,跪在地上,面色惨白,“我等打球不慎,惊着了贵人,还请责罚。” 谢弼转过头,怒斥着这两个闯了祸的军士,“你们两个蠢货,场上骁勇一些是好事,便是因为抢球折了骨头,伤了门面,我也赞是一声好汉。但若是控制不住手中马球,打飞出去伤了球场边的人,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士兵们垂头道,“多谢谢郎将斥责!” 阿顾惊魂甫定,背后尚弥着一层汗意,球场上的风吹过,凉飕飕的兜着风。她却无知无觉,抬起头,瞧着面前的谢弼,神色微微有些发怔。 少年将军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英姿飒飒,漫天火烧云霞的暮色落在他的背后,仿佛便做了他的背景,将他映衬出来,愈发显的风神俊秀,微微一笑,如同灿烂的朝阳,笑若春山。 “顾娘子,”谢弼抢先责罚过两个士兵,这方对着阿顾求情道,“这两个蛮汉子也不是有意的,好在你没出什么事,这次就饶了他们吧。” “啊,”阿顾刹那间回过神来,赧然低下头去,“我没事的!”不知怎么的,一张俏脸却是非常沉,非常沉,漫漫的红云漫过少女雪白的脸颊。 刚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