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挑拨之事都没落下,昭睿帝一颗心却偏了去,迟疑着道:“锦儿也是一心向学,虽急了些,到底心还是好的。” 谢远淡淡道:“若是人品稳重,哪怕目不识丁也是可造之材,修身先修德,三殿下这般抢着出风头,实不是君子所为。” 昭睿帝偏心眼,总把和真爱生的孩子往好处想,当初三位太傅本是不愿教个庶出皇子的,是他信誓旦旦地说殷怀锦的天子如何出众,品德如何优秀,如今三皇子作了这些幺蛾子,又被谢太傅当面提了出来,他心里十分难堪,对三皇子也难免生出不悦之心。 他不想提这事,谢太傅偏要他脸疼,连连摇头道:“皇上说三皇子是天纵英才,又德行出众,没想到竟是这般...哎。”他一切尽在不言中地叹了声,又道:“三皇子若是再这般下去,万一把太子也带坏了,那宫中岂不是乱套了?” 昭睿帝脸上火.辣辣的,但也知道谢太傅说的都是实情,有的东西他乐意给,不代表也乐意看三皇子争着抢:“朕本想着锦儿勤勉好学,太子前些日子犯错,便把他放在太子身边,能起敦促督导之意,没想到倒让他生了歪心思出来。” 谢远声音沉凝:“人犯错不可怕,关键是要安于本分,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得了高于自己身份的东西,便会生出妄念来,臣知道皇上一片慈父心肠,又高看三皇子一眼,总想着把好的留给他,可若是给的恩典太多,让殿下生出妄念来,那爱之便是害之了。” 昭睿帝心思句句被太傅说中,脸上火烧火燎的,无奈道:“朕也没想到锦儿会如此糊涂...” 谢远平静地道:“三殿下并不是糊涂,只是恩宠太过罢了。皇上以为,此事该如何了结?” 昭睿帝想到陈皇后和谢远两边的磋磨,还有这几天御史的弹劾,一时头疼,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朕回头便下旨让三皇子搬府,几位太傅的学堂...他也不必再去了。” 谢远暗叹,昭睿帝在帝王业上资质平平,却爱干些自觉聪明其实糊涂的事儿,还得他们几个老的帮着收拾烂摊子。 其实他的目地很简单,就是告诉皇后太子,朕能把你捧上太子之位,也能把你撤下来换个人做。防着年纪渐大的太子是每任皇上的老戏码了,只是也没像他这样那帝师作伐的。 他心里摇摇头,躬身退下了。 ...... 沈家的庄上送了好些新鲜牛乳过来,沈琼楼又开始琢磨吃食,一头扎到厨房里,先用蛋清和牛乳蒸了碗双皮奶,上头细细洒了一层煮好的红豆,吩咐底下人每个主子都要送到。 想了想又做了一小盒花生牛轧糖,准备带到宫里给太子尝尝,按说宫里的吃食自有定数,不能随便乱吃,但太子向来不讲究这些,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皇上虽说了要让几位年长的皇子搬出去开府,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宫里消息还没传出来。 殷怀瑜捡了个长条的牛乳糖咬的嘎嘣响,连连点头道:“这个牛乳糖味道不错,奶味也浓厚。” 沈琼楼道:“家里的庄子上把才产下不到半个时辰的牛乳赶忙送了过来,奶味自然足,配上花生又甜又香。” 殷怀锦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来,含笑道:“沈家表妹这可是偏心了,有这般好东西,怎么不说给我带些啊?” 他最近越发热络,从沈侍读一路叫到了沈家表妹。沈琼楼淡淡地瞧他一眼,冷漠又不失礼数:“臣把昨天做好的糖都带过来了,一共就这么一小盒,殿下自可取用。” 殷怀锦笑着尝了口,他其实不太爱吃甜食,不过还是赞了句:“味道甚好。” 他说完从书里抽出张精致的花笺,还带着花汁的香气:“昨天突然来了词性,半夜起来按着鹊桥仙的词牌填了首词,请沈家表妹帮忙品鉴一二。” 殷怀瑜在一边按耐不住,嫌恶道:“浑叫什么呢,谁是你表妹?!” 殷怀锦对着他皮笑肉不笑:“沈侍读是太子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 这话倒也没错,这些皇子不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