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城北的住户,以哪些人为主?” 官员笑道:“自古便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一说,而今也不外如是。” 长安目色深深,不说话了。 这时谷山被京兆府的人送了过来,听到汇报,长安回头一看,见面前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身形高大四肢粗壮,看着十分结实有力。衣服上大片的血迹,左胳膊上臂处包扎着布条,布条上洇出血迹来,似是有伤。 在长安打量他之时,松果儿已向他介绍了长安的身份,他向长安行礼道:“小民见过安大人。” “不必多礼,你便是昨晚救了王御史的谷山?”长安问。 “正是小民。”谷山言行间透着股憨厚的坦然。 “听说你家就在附近,杂家出来半晌正好有些渴了,可否讨杯水喝?”长安神情和蔼道。 “当然可以,大人,这边请。”谷山引着她来到方才京兆府官员手指的那扇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喊道:“桃娘,快开门,我回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一位细眉细眼相貌普通的女人原本一脸笑意准备迎接自己的丈夫,结果看到门外还站着长安等人时,面上表情立刻变成了拘谨。 “傻愣着作甚,快去倒水。”谷山吩咐完自家媳妇,又让着长安等人进门。 这种窄巷两边的房子都不可能宽敞,不过进去了五六个人,感觉堂屋里都塞得满满当当了。 被称作桃娘的女人手脚麻利地给长安等人倒了水来,用的是粗瓷碗。 谷山憨憨道:“大人,小人家境简陋,您别嫌弃。” “无碍。”长安端起瓷碗吹了吹热气,轻抿了一口水。 “好了,说说昨晚的情况吧。”喝过了水,她看着谷山道。 因在京兆府已经做过供词,是故谷山也没多想,张口便道:“昨夜,大约二更时分,我因在外头做活回来的晚,还在灶间吃我婆娘给我留的饭,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惨叫,还有人叫救命,声音传过来特别清楚,好像就在墙外的样子。我也没多想,拎着把菜刀就开门出去了。然后就看到外头巷中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用刀刺了另一人几下。我大喊住手,那持刀的人不听,我就赶过去与他厮打起来,他划破了我的胳膊,我砍伤了他的肩,他见敌我不过,就逃了。当时地上有两个人,一个提灯的已经死了,另一个就是我出去时被人刺的那个,还有意识,他叫我送他去御史府,还将地址告诉了我,我替他将伤口草草包扎一下,就把他背回家了。” 长安听罢,略一思索,问:“你说你砍伤了他的肩,砍伤了哪一侧的肩?” “右侧,就是因为右肩被伤,他握不住刀了,才跑的。” “往哪个方向跑的?” “南边。” 这时里屋忽跑出来一名三四岁大的幼童,乍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愣了一下之后,居然嘴一撇哭了出来。 那桃娘忙抱起他进里屋去了。 长安收回目光,笑着问谷山:“这是你儿子?” 谷山脸上带了笑,点了点头。 “大儿子不在家?”长安再问。 谷山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人成婚不久,只得了这一个儿子。” 长安惊讶道:“那你成婚挺晚的啊!” 谷山叹气道:“前些年兵荒马乱的,到处抓壮丁,哪敢成家啊?这不这两年天下太平了,才想着娶个婆娘生个小子,安生过日子么。” 这时候葛月江来复命,东西街道和南北巷道都派人把守好了。 长安站起身,对谷山道:“昨夜你辛苦了,且在家歇着吧,不要出门,若是抓到了凶犯,还要请你去辨认的。” 谷山也站起身,恭敬地应诺:“好的。” 袁冬在旁边出言提醒:“回大人的话,要说‘是’。” 谷山忙又道:“是。” 长安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带着葛月江与袁冬等人重新走到街口,问葛月江:“东西街上和南边巷子里都有血迹?” 葛月江道:“是的大人,西边一条是通往御史府去的,应是王大人的血,但东边和南边这两条道上的血,都是稀稀拉拉突然就没了,就好像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