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汤药。 苦的她连连皱眉,无论如何嘴里的苦味儿都消不下去,嘴巴无意识的轻咛几声,控诉不满。 直到唇间探入一个温热的物件,或舔、或吮,在她唇齿间游走流连,带来了一身的燥、热,也冲淡了口腔中的苦意。 她大梦初止,懵懂中半睁开眼,才发觉她的侧脸贴上了一双大手,而这双手的主人正俯身弯腰,一双幽深的眸子满是她的模样。 男人依旧俊逸清贵,黑瞳熠熠,英气昭昭,轻佻起的眼尾昳丽多姿,只是……脸颊上的伤口的确可怖。 陆琼九的视线在探得那处伤痕时,明显的一怔,下一刻,眼眸便孕出春水,潋滟波光,露出惊喜的情绪。 “绍一……”她轻轻唤他的名字,还带着刚睡醒的懒散气,亦然存着风寒未过的沙哑,交织在一起,的确不好听。 陆琼九面色一窘,再不肯开口。 淮绍一瞧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样子,不由得低低的笑出了声,他的九九少有这般羞涩,他看的惊讶,笑得开怀。 淮绍一左臂绑着厚厚的纱布,身上还穿着素白的寝衣,显而易见的,是大病友探望小病友。 陆琼九为这破锣嗓子羞涩之余,仍不忘好生看一看淮绍一。 的确如音容所说,精神较昨日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瘦削的面孔,现如今也总算有了血气,她慢悠悠的打量自家男人,毫不避讳。 从男人英挺的眉骨、清逸的眉眼、高直的鼻梁再到流畅尖削的下颚骨……等等,她似乎漏了哪里,她眨眨眼,再定睛一看,瞬间红了脸。 他的唇……似乎要比平日里红一些,肿一些。 所以,刚刚不是做梦,是他真真的俯身亲了过来,并且,还亲了许久。 明明用的力气不大,嘴唇却肿了,只能是时间久。 这样想着,也就用手指摸上了自己的唇,对面的男人突然靠近,俊脸近在咫尺,鼻尖几乎相触。 “别摸了,肿了。” 这着实直白了,陆琼九吞了吞口水,又拽着自己的鸭子嗓,开了口,“你该好生在房里歇着的,我本来打算晌午再去看你的。” 淮绍一勾了唇角,手指摩挲在陆琼九的俏丽的下巴,“我说了,我很不安分的。” 陆琼九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老天爷啊,这怎么有了婚约,她的小绍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还是之前那个处处要她主动撩拨的男人吗? “昨天就该把你留在房里的,听音容说后半夜还发了热。”他挑了一缕她的发绕在食指上,一圈又一圈,敛起的眸,辨不清神情。 但大抵是浓浓心疼。 “和你的伤比起来,小小风寒而已,不足挂齿。” 夜里下了场雨,温度又降低了些,半开的门窗不知道被哪个不细致的婢子打开,突然吹进一阵凉风,激得陆琼九一个瑟缩。 淮绍一皱眉,右手往上提了提被子,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完全全盖住,冷声呵斥唤人进来关窗。 府里伺候的婢子都是他派人挑选过的,但到底是眼生手也生。 跑进一个年级稍幼的婢女,诚惶诚恐的认罚,又小心翼翼的关窗,“老爷,茹儿本想稍微散散屋里的潮闷,原想着一会儿就关,给夫人煎药时间久了,起风了跑过来就来不及了,请您责罚。” 还是第一次听人唤她“夫人”,陆琼九喜不自禁,悄悄探出手,搭上了他的大手,“都叫我夫人了,就算了吧。” 淮绍一皱着的浓眉,“这就能取悦你?” 陆琼九笑着点头,“你若换我娘子,更是能取悦我。” 淮绍一被她气笑,在她这里,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作不了。 他一挥手,让婢子先退出去,幽幽叹了口气,“可还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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