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陆太后又夸了几句陆凝,便松开了手,神色淡淡。 陆凝自动回到了信阳长公主身边,半低着头不卑不亢。 “信阳出去一趟,可有什么长进?” 陆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了小口,斜了眼信阳长公主,一幅教训的口吻。 当初信阳长公主被贬永州城,就是因为当众忤逆过陆太后,年幼时也没少跟陆太后做对,陆太后一直怀恨在心。 之前有先帝护着还好些,先帝一去,陆太后先是破坏了信阳长公主的婚事,再者就是强逼信阳长公主嫁给了陆胜源。 陆胜源因为信阳长公主的缘故,和世子之位失之交臂,又让宁柔雪做了妾,陆胜源恨毒了信阳长公主。 这全都是陆太后一手造成的,就是故意让信阳长公主不自在,公主之尊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捏在手中。 信阳长公主又何尝不是恨毒了陆太后,毁了她一辈子,就连皇上也被陆太后拿捏,生下的几个皇子陆续夭折,直到后来再也不能生育。 当初先帝传位皇上,陆太后曾极力反对,欲要立亲儿子辰王为皇,占了嫡字理所应当继承皇位。 可惜,先帝不喜辰王,力排众议立了皇上,还未剥削辰王势力,就驾崩留下一摊烂摊子。 陆太后筹谋多年,一直心心念念着属于辰王的皇位,皇上无子,必将过继一人立太子,此人必然是辰王世子。 就算信阳长公主回来又如何,能撑得起多大的事,陆太后之所以点头同意,是为了让皇上配合。 信阳长公主抿唇,“回母后的话,儿臣在永州城一直惦记着母后,当初是儿臣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母后,还请母后莫要计较。” 信阳长公主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否则也不会被贬永州城,如今为了一双儿女,信阳长公主没有什么是不能容忍的。 陆太后微微惊讶的看着信阳长公主,随即笑道,“信阳能诚心悔过,倒是让哀家有些意外,果真是做了母亲的,变化了不少,你能第一时间来看哀家,心意哀家领了,你皇兄没少惦记你,快去吧。” 陆太后这段时间和皇上相处倒是有几分融洽,平日里见面也是一派母慈子孝的画面。 信阳长公主点点头,“是,儿臣告退。” 陆太后摆摆手,露出一副疲倦的模样,等两人走后,陆太后嘴角弯起一抹冷笑。 “你瞧瞧,这些年可有些改变?” 一旁的路嬷嬷笑了笑,“公主性格确实收敛不少,陆姑娘却是个颜色好的,老奴瞧着比王府里的三姑娘还要标致三分,谈吐不凡,进退有度,应当是个极通透的姑娘。” 陆太后嗤笑,“这丫头在永州城这么多年了,禀行一直不好,这次进宫,必然是信阳叮嘱后的,能有什么能耐?” 陆太后就瞧不上陆凝,颜色再好又如何。 路嬷嬷心一紧,立马道,“当然了比起娅若郡主确实差了一大截,太后目光如炬,老奴比不上太后半分。” 陆太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端起茶盏轻抿了小口,“嗯,这丫头许久未见了,过了年就该回来了。” 娅若郡主是辰王的嫡长女,是陆太后的亲孙女,一直颇得陆太后欢心,陆太后对她也是有几分疼爱。 路嬷嬷低头不语。 出了西宁宫,信阳长公主的脚步明显加快了,陆凝也有些期待。 半柱香后,来到了坤乾宫外,何公公一直在外等着。 信阳长公主推门而入,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耳边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咳嗽声,绕过屏风,榻上一抹消瘦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信阳长公主眼眶一热,“皇兄!” 裕圣帝刹那间抬眸,瞧见了信阳长公主,蹭的下就站了起来。 “信阳,你回来了。” “皇兄的病怎么这般严重?” 信阳长公主一脸担忧,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即便兄妹二人十多年不见,血浓于水亲情不变,两人感情依旧如初。 裕圣帝笑了笑,“朕无碍的,不必担心,这都是老毛病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喜欢哭鼻子,也不怕孩子笑话,这是凝姐儿吧,快来让舅舅瞧瞧。” 信阳长公主破涕为笑,赶紧伸手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了陆凝。 “凝儿,快见过舅舅。” 比起刚才陆太后的压抑,裕圣帝就显得慈爱多了,眸中真挚。 瞧着裕圣帝单薄消瘦的身子,陆凝鼻尖一酸,软软的叫了一声,“舅舅!” “真乖,一眨眼凝姐儿就长这么大了,模样像你,娇娇软软惹人疼惜,信阳,这些年苦了你了。” 裕圣帝说着,手握着拳头放在唇边咳嗽,脸色泛红。 “皇兄?”信阳长公主忙帮着裕圣帝顺气,“太医如何说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陆凝瞧着裕圣帝这模样,心中有些疑惑,估摸着大概是中毒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