饴弄孙之乐,昭帝猜忌也好,革职也罢,赵严只想儿女平安,如今有夏侯奕照拂,想来他赵家不至于家破人亡。 不仅如此,去年春末,宋家那小子便来三书六聘迎了菡儿过门,虽然没有他这个父亲在侧,却也总不能耽误儿女婚事,宋承宁那小子,他倒是很满意,又有自家儿子作保,他哪里还会不同意。只是,他对菡儿丫头关注过少,心里还是怨着她母亲的,如今孩儿都嫁入了,他到底还是愧对那丫头。等忙过这阵,定要叫来他女婿“好好叙旧”。 当然,自家小五被国师收徒,一连几年居于云瑶山之事,他也是清楚得很,毕竟夏侯奕有什么消息也会与之分享,当然,不是每一件事都会说个明白,小两口感情好,他当然欢喜。 只是如今,来不及体会亲人相聚,便携家眷出门迎聘。 既是圣旨赐婚,对象又是景王,他们当然是要如同接圣旨一般有礼有敬,即便明了夏侯奕心思,待赵家众人一出门,还是被眼前这景象震住了。 赵严到底是有些城府,虽然暗暗咋舌,还是轻咳一声,缓了缓心神,这才正眼看向领队之人。 “属下景王府管家陌遇,奉王爷之名前来下聘,还请将军一一赏看。” 陌遇? 赵严对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一来因着夏侯奕身边的陌显,二来也无意听夏侯奕提及陌遇此人,行军打仗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最擅兵法权谋。 这样的人是一个小小的管家? 任谁都不信的,只看那通身气派,说是王侯将相,也毫不违和。 赵严拱拱手,很是客气的迎他入府。 只是陌遇却是不应。 “将军稍后,王爷吩咐属下,今日是要唱聘。” 此话一出,别说百姓惊愕的神色,就是赵严连同赵家众人,也俱都个个神色诧异,丝毫不敢相信的样子。 要知道,“唱聘”的俗礼早在高祖皇帝之时就已失传,毕竟一般人家聘礼不多,没有唱聘的必要,而富贵人家,又因聘礼繁杂,唱聘着实耗费时间,不过是个下聘而已,实不该折腾多久,于是百年之久,再未听过这唱聘一词。 竟是不想,今日景王竟是要把这唱聘之礼补上? 合该是相当珍而重之啊! 几乎没等众人作何反应,陌遇身后便出来两个人,方才在一行人中倒也没有多显眼,如今站在人前,才看清楚这两人面貌。 女子温婉清秀,虽不至于容貌多盛,却也是小家碧玉,周身温暖的气质足以添彩不少。而男子高大不凡,虽然同样没有过人的剑眉秀容,却是给人温润如玉之感,通身富贵气派。而两人同样一身白衣飘飘,女子的袖口和男子的领口皆是同样纹制的细纹,想来是刻意打造的服饰罢。男子看向女子的眼神缱绻有爱,女子看向男子的神色温柔动人,两人之间萦绕的满满爱意,即便是在这周遭吵杂的大街上也丝毫不觉媚俗□□,只让人由内而外越发羡慕这样的感情,两情相悦,鹣鲽情深。 “这二位是主子亲自选出的惠州廖家的长子与长媳,二人自小相识,青梅竹马,廖公子只有一妻,再无旁人。其上双亲健在,膝下儿女双全,由他二位唱聘,再好不过。” 陌遇此言一出,方才百姓羡慕的神色越发激动起来。别提这惠州廖家富贵身份,单是这一双人的福分就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美好人生。 百姓一边羡慕一边赞叹,惠州此去路远,景王千里找来人唱聘,当真是莫大的爱意。 沈氏早已激动地流了泪,自家小五得此良缘,沈氏本不愿女儿嫁入皇家身不由己,此时得那孩子如此重视,不过是下聘之时,他便动用了这般多的心思,想来日后必不会亏待自家小五。 不过片刻,廖少爷和廖少夫人这一对璧人便开始了唱聘。 “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何以结相于?”“金箔画搔头。”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 随着二人对唱声起,这一抬抬聘礼便搬入将军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