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薇倒是不甚客气。 听她出口,夏侯奕很不耐的朝着她看去,只这一眼就足够人冰寒彻骨。她对夏侯奕这个哥哥一向没什么好感,除了自家哥哥的关系,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害怕了。就如此时,那人毫无顾忌的敌视很是让人不爽,只他浑身冰冷气势甚是浓重,夏侯薇本能的缩着身子。 珍月郡主适时打圆场,“瞧我这记性,是我的不是。” 见珍月搭话,夏侯薇复又抢了话头,“姐姐若是没有准备,薇儿来出个主意可好?” 珍月稍有不快,可也不愿因此驳了她脸面,只飞快了看了夏侯奕一眼,见他越发幽深的凤目,倒也稍稍安抚了些,总归他在,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自然是好,薇儿直说就是。” 夏侯薇早就等着这一刻,“何不让众位小姐猜灯谜,若是答不出那就须得罚酒一杯,若是答对了,珍月姐姐给个彩头,不如就任选园子里的灯盏带走可好?” “自是无妨,不过喝酒就不必了,女子都不胜酒力,换个罚的可好?” 夏侯薇讪笑,只仍旧不让步,“上元灯会,兴子不错,姐姐何苦扫了姐妹兴致。” 珍月无法,只得退让,即便今日有好戏上演,她也只得尽心护着些莫要出了大乱,心下微微安定,只得应了下来。转头嘱咐丫鬟去准备,一道叫了前院世家公子,一时满座俊男靓女,皆是这京里身家贵重的存在。 待一切准备妥当,灯谜皆置于相同的红灯笼之上,只是这般多的人,究竟如何猜便成了问题,不过是一个乐子,倒是没有专门为难谁的道理。 “薇儿可是有了主意?”珍月郡主又将话题抛给夏侯薇,既是她的想法,自是不能抢了风头。 夏侯薇看了看身边的蒋如溪,蒋如溪会意,径自站了起来,“郡主大安,小女是蒋氏如溪,家父是左徒蒋业。小女不才,倒是有一提议。” 众人皆知昭帝新封进京述职的督使蒋业为左徒,虽名义上未掌实权,然对其倒是十分信任,况且,如今蒋家也算是正式落户京都,若无意外,昭帝恐是会用儿女联姻来促成对蒋业的重用,这般看来,蒋如溪一家倒称得上是京都新贵了。 在座的女子皆悄悄打量起这位时常跟在六公主身后的女子,初见是俏皮可爱既不沉闷又不显傲慢,着衣素淡,滚雪锦缎紧裹腰身,只那圈脖颈间立起的兔毛领倒是稍有暖意,只觉出彩。简单的装束,包括发髻间最是寻常不过蝴蝶对钗的装饰,然配上那般粉雕玉琢的小脸再加上甜腻动人的微笑只觉周身熨帖。冬日的夜间早就蒙了霜寒,如今只觉眼前一亮,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男子也俱都毫不掩饰眼中欣赏,只觉这小姑娘落落大方的姿态很是招眼,可又一脸的俏皮灵动,只觉是精灵落入凡间,让人移不开眼。 夏侯泽也是其中之一,自是早早便知这女子心机不一般,虽则经常听自家妹妹提及,如今经过精心装扮倒是眼前一亮,不过更让他心动的是方才蒋如溪提及“家父是左徒蒋业。” 父皇对蒋业的重用之意任谁都看得出,然那蒋业狡猾得很,甚少涉及各家纷争,如今方才入京,自是独木难支,若是此时伸出橄榄枝,难保得此助力,倒也轻松不少。夏侯泽微微眯了眉眼,提起酒杯灌了口清酒,一时眼前朦胧得厉害。 珍月郡主示意蒋如溪自便,蒋如溪便开口陈述自己的提议。无非是大家围坐一起,随着鼓声起落传递灯笼,继而以落声为终,灯笼在谁手中,谁便猜这个灯笼上的谜面,未答上的人以酒自罚或是以才艺助兴。 众人颇觉有趣,便纷纷附和着,这才径自开始围坐。 赵清婉自始至终笑看蒋如溪自说自话,从她陈述开始,那视线若有若无向着自己,赵清婉不觉得自己有多愚笨发现不了,若说开始只是警惕,如今倒是越发确定了。 前世这般游戏是在几年后的荷花宴上,如今倒是提前了,赵清婉不知晓提前的因由,只一个劲儿回想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倒是诧异蒋如溪未免太过心急,今日在公主府,不觉得她有何本事能设计于自己。 随着阿姐几人落座,赵清婉望着蒋如溪的方向暗自发笑,即便今生自己放下仇恨,那蒋如溪倒是不改往昔没由来对她充满敌意,竟是不知因何有此孽缘。 鼓声响彻云霄,击鼓者似是为了这般气氛刻意迎合,与府外烟花绽放配合默契,一时交替更叠,不同寻常的热闹。 众人纷纷拼了劲儿地传递灯笼,仿似烫手山芋,任谁都不愿留在自己手中,只飞快传递给下一个人。众人脸色各异,紧张、欣喜更不相同。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