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为及开口,涂砚书笑瞇瞇地一个眼神过来轻易将她的嘴堵上。 那端,沉默已久的郑依槿总算缓过了情绪,她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视线落在郑依霏身上。 季知哲离她离得近,细瞧了她一会后,惊觉她眼底曾有过的胆小怯弱全都收得乾净。 他本就不曾怀疑过郑依霏的说词,却是直到这一刻,方清楚意识到,郑依槿当真是个天生的演员。 没有注意到一旁人端详的视线,郑依槿看着郑依霏,缓缓开口:「霏霏,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我才对。」 郑依霏抬起头来看她,有意想反驳她的话,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无论我会不会演戏,我确实不喜欢演戏。小时候不懂,以后演戏是件好玩的事情,到头来却发现,变成另一个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喜欢我是郑依槿,我喜欢做我自己,哪怕只是演戏,我也不乐意。」 「可是妈妈逼得紧,我也不想看到她失望,只能一部接着一部的演。」 「你听爸爸说来的内容也不完整。」郑依槿垂下眼,记忆被拉回幼时那一日,发觉妹妹昏迷不醒的当下心起的惊慌,她记忆犹新。「不是轻飘飘的一句疏忽而已,原就是我的任性夺了所有人的注意,才让你被忽视。」 那一天拍的戏,时至今日,郑依槿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江亭晚〉,那是部古装剧,她出演的角色是主角幼时,主角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孩子,出身大家族,贵为长房嫡女,却因母亲早亡、父亲再娶,被继母与继妹欺压得比家中庶女还不如。日后当如何逆袭,那是饰演主角的人的是,当时的郑依槿只需演出被欺压的小女娃。 她当时傲气,读剧本时就瞧不起这个角色的软弱,加上戏服出了差错,穿在身上并不合身,吵闹推挤的戏码拍完以后,她身上多了些许擦伤。 这让她越发得不开心,当下就闹起了小脾气。 她平时听话,甚少有这样的时候,眾人瞧在眼里也不觉得烦,只觉得她可爱,一个劲的哄着她。 哄着哄着,所有人的眼里就再看不见郑依霏,连她的一点小异常也没发现。 「直到看见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才发现,你之所以躺在那里,全是因为我发了脾气。」 「如果我不娇气、不傲气,如果我再乖巧顺从一些,如果所有的东西放在我身上我都可以全盘接受,大家的目光就不会都跟着我跑,他们就会花时间看顾你,也会发现你的不舒服。」 「所以我求上天,让他把你平安健康的还给我,我拿我的所有跟祂换。」 所以她不再站在镜头前演戏,却演出一个胆小懦弱的人。 她心甘情愿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让所有的光与注意力,全都打在郑依霏的身上。 那年她才九岁,可因为演得戏多、接触的人多,心智较其他同年人早熟,而在这件事之后,她更是彻底拋弃原有的任性,认认真真的成为一个好姐姐。 不带光芒的那种。 郑母对她失望,不是因为她不再演戏,而是她认为她轻易选择放弃。 这几年里,委屈也是真的委屈,但她已经做下了决定,她本以为这就会是一辈子。 郑依霏说她愧疚,事实上,这十几年来,她也从未从愧疚之中拖离。 谭享看向她,笑了声,语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