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是你害死他的,是你害死他的。” 是郑铎的家人在指责她吗,尹约既内疚又自责。他本该是他们这些人里第一个脱险的,为了她他不顾危险重返绑架现场,最后又是为了她差点丢掉性命。 她觉得自己欠了巨大的人情债,到底要怎么才能还得清? 尹约睡觉的时候,纪随州在外头接电话。家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妹妹、母亲,还有父亲。 他爸轻易不给他打电话,就算有事儿找他也让秘书打。但这回他亲自打电话过来,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只叫他赶紧回家,说想要见他。 纪随州却不想见父亲。他知道要是回去将要面临什么,无非又是一通说教,说服他放弃现在事业,回到纪家这个跟牢笼一样的大家族里,走他父亲安排好的老路。 即便这次的事情和他的生意没半点关系,他那个做官做傻了的父亲,也会千方百计把它们联想在一起。 他一点儿也不想在官场上混,那种生活叫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宁愿跟人斗酒跟人扯皮跟人抢生意,也不愿意听人奉承被人拍马,最后过得连是生是死都分不清。 就让他那个继母生的弟弟继续这样的人生好了,反正他喜欢,一心一意往上爬,坚持这一原则从不动摇。 他自在惯了。 更何况,他要是进入体制内,他跟尹约就更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他又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尹约对他既依赖又拒绝,他能感觉到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正在她的身体里蔓延。 她既害怕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想要在他身上寻求安全感,可又对郑铎的受伤抱有深深的歉意,以至于不敢和他靠得太近。 可他一点儿不觉得他欠郑铎什么,也不认为该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出来。无论郑铎为尹约做过什么,他都不可能主动退出。 电话里父亲还在絮叨,说着说着又谈起白陆:“我听说有个女人生孩子,是你的朋友。那孩子是谁的?” 纪书记问话永远这么直接,纪随州都习惯了。 “裴南的,跟我没关系。” “真没关系就好。” “就算有关系,你也有本事压下去不是吗?” 纪父在那头轻咳两声:“你知道就好,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撇开那个孕妇不谈,还有那个尹约,你到底准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知道她这次也在场,你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才……” “对方针对的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尹约她也没有错。” 他讨厌父亲这种一出事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的想法。自己的孩子永远都对,错都是他人的。 纪父听出了儿子的不悦,有那么点尴尬:“我没说是她的错,我就是想问你,你跟她打算怎么着?” “不怎么着,我在追她,等追到了我就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