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现在这样,总不可能跟她有关系吧…… 她又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的乱想。 崔舒窈见着他,觉得陌生。他没有油嘴滑舌不要脸的笑,面上也不是她印象中那个眼睛一条缝的小胖子,好似变成了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小时候乱说的话,他也后悔也觉得尴尬吧。 她本来是打算好好呛这位加入行归于周后,在南方随着郑湛做事的“叛军头子”“五公继位者”,忽地却有点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说起。 郑翼却觉得她好似一点没变,从神色到姿态,战乱和变动没有给她留下一点痕迹,她抬眼看他的时候,就跟当初在中秋月宴上,一点惊愕,一点莫名其妙,一点等他说话的优雅耐性。这种不变,使得他愈发想走。 但显然已经不能走了,他坐在桌边讷讷半天,终于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茶盏,面上热情的笑容又顶了回来,强压着一阵惶恐慌乱,撑着根本不留存的面子,以熟稔的姿态开口笑道:“若知道是你,我就不能穿的这么寒酸,还压价压的这么狠了。没想到蜀商这几位掌柜背后,是你在牵线。” 他的力气只能让话说一半,后半句卡着吐不出来。 两年多以前与崔季明见面,她对于舒窈的行踪不肯吐露,他便拼命查,到和州还有些踪迹,再往后却好似音讯全无,长安没有她,只有崔府先遭变故,郑家又倒。建康的崔府也被言玉占下护着,里头除了老奴以外再没别人。 她就跟忽然消失了似的。 崔舒窈脸上也扯出笑来:“不必与我拉这个亲近,郑崔两家早就不是什么姻亲了。咱们就事儿论事儿。” 郑翼没由头的说:“我一年半之前在建康见过你阿兄,他只带一奴仆闯船上杀了李治平。” 舒窈瞥了他一眼:“……我知道。” 郑翼笑了:“是,他必定与你通信过了,你自然是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说,好似崔季明还活着,他与舒窈之间的沟壑就没那么深。 舒窈这才从喜玉手中接过卷轴,在桌案上推开。 郑翼惊:“你打算要跟我们成这笔生意?” 舒窈笑:“这哪儿算成啊,我只是跟您谈呢,您要出的起价,能签的了契约,才叫成了。” 她指着卷轴上的图画,介绍起船只。 舒窈想做这笔生意,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是,如今她的生意有些收缩了。本来她和吐蕃通商,就能占据蜀商经营的四分之一以上,然而吐蕃今年却因为大邺内乱,也开始向大邺开战,蜀地部分地区也陷入了战乱。 幸而一是圣人早单将剑南道的管理划分到朝廷手下,养的部队又是朝廷掏钱的精兵,再加上新任成都府刺史对于剑南道地区掌控力也强,这些年剑南道团结后拉拢了不少蛮族,战力还是足够的。吐蕃人也骁勇善战,显宗中宗时期都有打入蜀地府内,这次战线拉的虽然长,却也都僵持在边境地带,断了商贸,却没有对蜀地有特别大的损害。 只是舒窈生意就受损了。 她也有点发战争财的意味,剑南道大营本来是顺应朝廷的意见,攻打黔中,她靠着收粮后卖给军营,为兵器作坊提供冶矿,卖船只攻打白帝城,开纺织厂造军衣,几乎是暴富一笔。而如今军队在黔中胶着了两年,回头又去对付吐蕃人,她提供的军备也渐渐饱和,白帝城几年久攻不下,这条路子就给堵了。 再加上跟朝廷打官司,她赢得了名气和在关中关东的控制,却也为了铺垫这场胜利花了不少金银,她处处受损,肯定需要找别的地方来补足。 她看上的就是郑家写下的那个庞大数字。 崔季明为朝廷打仗,未来还要攻下南地,她肯定不可能为行归于周提供这么多军备,但她又想要这个钱,就要看自己能不能在郑翼这个小人精面前,耍成功心眼了。 郑翼看着船只的图画,忽然开口:“从上次告朝廷的事情之后,很多人都知晓了蜀商几位掌柜,背后估计是有牵线人的。你要小心,行归于周如今内部战乱爆发,各家都在疯狂抵抗屯兵,你作为一介商贾,手下有这样多的战船,当真要小心了。” 崔舒窈冷笑:“小心什么。来攻打我?”朝廷拨款给蜀兵,蜀兵从她手里买实物,这个合作关系相当稳固,崔舒窈为了和成都府官员有些合作,对于钱的事情上也是各种压价,给他们甜头,在这件事儿上,有成都府护着她这位蜀地顶头儿的巨贾,难道行归于周还能来抢么? 郑翼低声道:“我是说,你手下几位掌柜你也要小心,天上来的刺客你也要小心。不怕明的,就怕来暗的。毕竟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