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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节


越想,话越多,道:“难道又是一痛建康湖水?我可去过建康,她这没再有心意了?你知晓是什么?”

    王禄想开口,殷胥又搓了搓手,摇头道:“你别说别说。我可不想没拆开就提前知道了。”

    王禄:……我怕您吓着了。

    他艰难道:“路上虽然只要是经过州县就从冰窖中加冰,但也未必能……新鲜。圣人你往后退一步,我打开给您看。您、您坐稳了。”

    王禄先拿了个托盘来,才把冰鉴里头那层铜器拎出来,然后倒扣在了托盘。

    满面期待的殷胥就看着一个还束着发髻的圆滚滚后脑勺先着地,在托盘里倒下滚了半圈,他没反应过来,直到王禄转过托盘来,他惊得弹起:“这是——!生辰贺礼?!这是谁——!”

    王禄道:“圣人或许没见过,珠月姑姑那头传信来,说这是李治平的脑袋。”

    殷胥:“……”

    他半晌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她去建康,杀了李治平?”

    王禄点头:“听闻她只带了一名随从就去了建康,已经平安逃出。”

    她居然杀了行归于周的三公之一,这对于殷胥来说,的确是某一方面的喜讯,但就……拿这个当生辰贺礼么?!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啊!

    王禄道:“三郎的意思是,还请圣人将李贼的脑袋,放置到贺拔公的墓前。”

    殷胥虽然能理解她复仇的心意……

    但是搞了半天,居然连送个脑袋,也不是给他的!而是让他转交!

    殷胥:“她没有别的消息了?快收起来吧,回头托人去做此事。她就连封信都没有?也没有多传话?”

    王禄连忙拎着发髻,将那脑袋装回了冰鉴中,看着圣人抚额皱眉无奈至极的样子,连忙道:“有有。不过此信不是从建康发出,而是从徐州,因为运送头颅需要沿途填装冰,比信件要慢,所以两件东西不是同时发出的,却同时到了长安。”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好似草纸做成的信筒,上头还有些污渍。

    殷胥接过,竟捏着里头还有别的硬物,他拿桌案上的小刀拆开信封,还没来得及拿信,一枚粗糙至极的木梳从其中掉出来,才桌案上打了个转才倒下。

    第210章

    殷胥愣了愣,拿起梳子翻看半晌,刀工实在是粗糙,梳齿有的细有的粗,外头也没有烫蜡,似乎打磨到一半,信封里还带着一点木屑。

    上头倒是雕的鹤,比梳子像样多了。似乎是她捏着刀尖连笔画的,手摸过去还有尖锐的边角。殷胥拈着那梳子,呆了呆,好似木头上还有她用力捏过的指痕。

    草纸的封筒内一张薄薄信纸。

    他展开来看,崔季明率先辩白道:“我以为做梳子很容易,却没想着那么麻烦。做了三四把不成样子,也就这个勉强看起来能像梳子了。某人心心念念要从崔府讨把梳子去,我本意有想过将崔府那把旧梳拿来给你,可惜如今建康实在不是能乱跑的地方。”

    她又如同诉苦一般道:“我手指都磨出血泡来了,黑檀木的木屑吸进鼻子里,特别难受。我觉得做一把梳子,我要病三个月。”

    殷胥失笑:她以为这样说,就卖够了可怜,不会让他在意到这把梳子的粗糙了么?

    他将其捏在手里,这封信看起来写的相当潦草,殷胥心中难免不满,但崔季明实在鸡贼,她南北乱跑,居无定所,不给他回信怒骂抱怨的机会。而后再不断的嘴甜说些话,使他刚气恼起来,夜里翻来覆去的时候又是思念更多,第二天只记得她几句甜言蜜语,忘了自己的愤恼。

    崔季明:“我估摸你头发长得很长了,还是别剪的好,多可惜呀。如今在外,没人能给我梳头,还要靠自己,估摸着梳头技术大涨,日后进宫给你当个梳头娘子还是可以的。”

    听她这么说,殷胥忍不住抬手想捏捏自己头发,到底有什么值得某个人心心念念的,却只摸到了发冠。

    他虽然年纪不到弱冠,但毕竟是圣人,还是需要用小冠将头发罩在其中。

    崔季明:“因最近总是在路上,附近许多地区都在内乱,大大小小的仗打不完,不得不宿在荒村野庙内。梦里老是你一会儿恼怒、一会儿高兴的叫我名字,我被你喊得一下子惊醒过来,正巧发现附近有兵队摸到附近,时间恰来得及我反应逃走。一路毫发无损,应该有你的功劳。”

    殷胥读的只觉得又甜蜜又……担忧。

    她就是不肯说日日夜夜都想他,如此迂回,表达的不还是同一个意思。

    只是她几句话也掩过太多事情,如何杀李治平、如何逃出升天,只字不提,一路估计是比行军还苦,边逃边走,就让她用几句话概括了全部。

    崔季明又道:“我下一步打算去山东河朔,怕是很难递出信来。我不该瞎承诺,说什么一个月送一封信给你,结果又做不到,白白让你期待。不愿意去承诺,也是因为我的确不是个很有定性的人,很难做到,你又很容易当真,老是被我所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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