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白菜的无力感,甚至想着要是还朝,恨不得在朝堂上处处为难殷胥,绝不能给他好脸色。 贺拔庆元摸了摸她脑袋,忽然问道:“你那头可有行归于周的什么新消息?” 崔季明抬起头来:“没。自从将他们的事儿抖给朝廷,基本不可能得到消息了。我听闻……翕公逃出桐庐,被人追到睦州,如今生死未至……” 贺拔庆元倒吸了一口冷气:“崔翕被杀?!他自己在建康附近不是颇有势力么?王郑两家就算远了些,黄家没有去救?” 崔季明道:“他已经一落千丈,谁都恨不得踩一脚。帮他没好处,翕公怕是又没少得罪过人,谁还会出手跟另外两党为敌啊。只是阿公……祖父若是死了,我一点都不伤心。” 贺拔庆元看向她的侧脸,崔季明转过头来:“我至今还记得阿耶跪在柴门外,哭的跟个小孩儿似的,祖父也绝不将妙仪抱还给他的事。我也记得祖父……让我服药,为了不让旁人抓到破绽,让我……” 贺拔庆元一惊。 崔季明眼里有些微光闪过:“阿公是知道祖父是这样的人,才从来不入桐庐,也不和崔家多来往么?阿耶因父子关系,不得忤逆他,一辈子都被他困死了。可我从来不觉得他值得我敬重。如今想来,外头传言清流名相的崔相,千年棋圣的崔相,多么可笑……” 贺拔庆元道:“那都是很多年前,他那一代的事情了,崔翕……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只是他的本事,满足了他个人,兴旺了家族,却没能让他身边任何一人过的舒服。他死了,肃宗逝了,那些年他们争权夺利的往事,也就算过去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崔季明两手在眼窝里揉了揉道:“嗯。不过我跟外头有些江湖人士还有些联系。杨让是李党之人无误,几乎山东地区的各个主将都跟李党多有联系。这一片估计都是在李党的掌控下,因此我也怀疑李治平偷偷来了山东。” 贺拔庆元:“杨让?杨家……已经多少年不显世了吧。” 崔季明也知道当年高祖北上,打仗中途就毫无缘由的屠了弘农、河内两地的杨姓本家,这跟后头针对李家差不多,都是来源于对回归历史原路的恐惧吧。 她道:“杨让也可能不是那两支的幸存子嗣出身。毕竟杨姓很早就有了,就算是高门,天水郡那一支出身也有可能。他也不是原来的山东老将,怕是李治平摆在前头的幌子,替李治平说话办事罢了。” 贺拔庆元道:“若是李治平来了,你认为他可有全权控制山东的能力?” 崔季明摇了摇头:“难说。山东这里局势很复杂,再往北走一点,过了黄河就是崔家的清河本家,往东一点没落的琅邪王氏,这里各姓的势力都有。但自翕公倒了以后,李治平也算是个手段拔群之人,也可能他已经控制住了行归于周内的局面。” 崔季明说起琅琊王氏落没,心中忍不住想,难道长安这一支的崔家就不算落没了么? 当年琅琊王氏拥司马氏,中兴晋室,而大邺百年中,琅琊王氏只出过一任宰相,在位不过六年。而积极参与行归于周,妄图复兴的陈郡谢氏,更是连一位宰相……甚至说是一位高官都未曾出过。 作为三代帝王亲信的长安这一支崔家,不也是免不了这样的结果么。 长房从仕几乎无望,二房只有她一个假嫡子。 她就是眼睁睁的一支名望在新帝登基的短短几个月内被毁。连她都唏嘘感慨,那些将家族兴旺当作无上追求的世家子弟,又该多么惶恐。 殷胥越是手段强硬,他们就越是不停挣扎。 但再怎么挣扎,崔季明也心里清楚,世家贵族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而行归于周的作用,大抵就是将历史上两百多年才渐渐消亡的过程,缩短为十几年或者……几年罢。 贺拔庆元摇头:“我们对于他们了解太少。” 崔季明:“探子回报也没有准确的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