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些发困,往旁边一偏头,脑袋磕在他肩膀边上就睡了过去。 殷胥悄悄捏住她的手,掌心里都是汗,十指交握,望着床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崔季明当真是个睡觉乱蹬乱滚的,她睡熟了还不自知,挤的殷胥不得不已艰难的姿势侧过身去,她脑袋和爪子全扑在他胸口肩上,脸上好似觉得痒痒,还蹭来蹭去。殷胥只觉得半个身子都要麻了,待天光微亮才昏昏沉沉的睡着过去。 第二日,长安来的信使将宫内的消息给了耐冬,耐冬不得不到崔季明院内递消息,一进门便见着阿穿一脸要杀死仇敌的模样瞪着考兰。 考兰正坐在侧屋门外对着一碗水,给自己编小辫儿。 他耸了耸肩道:“你来找我有什么用,昨儿在三郎屋里的人又不是我。我现在就是个端茶倒水的下人,横竖不是三郎说让我滚哪儿我不就滚哪儿去。” 阿穿惊:“那你说昨儿是谁在三郎屋里头!” 考兰挑眉瞧她:“你大早上的来,端着什么风寒药,实际就是为了问这个?” 耐冬手端着托盘,上头是叠好的外衣,在院内轻轻咳了咳,道:“醒了么?有长安来的急信。” 考兰娇娇柔柔的起身:“醒啦。刚刚听着屋里头说话呢,不让旁人进去,估摸着也该穿戴好了,你且去敲门,不会唐突的。” 耐冬点点头,朝院内走去。阿穿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趴在门边看着耐冬去敲门。不一会儿耐冬走了进去,屋内说了些话,过了许久,崔季明好似惊道:“太子大婚为何如此着急?往常来来回回不是要办个小一年才能正式大婚么?” 殷胥道:“毕竟二人年岁都已不小。太子大婚,本就猜定了不会是什么世家女,却不料是刁姓女。太子大婚我必定要回去的。你也一并归长安吧。” 崔季明的声音半晌才传来:“我之前在长安扯的谎是说病重了归建康老家养病去了。我便直接去回建康一趟,妹妹也在,祖父也有一两年没见。” 殷胥正迈出门来,他身穿着耐冬刚刚才端进去的深色外衣,站在廊下跟门里的崔季明说话。 阿穿抓着胸口的衣领,两眼瞪圆:果然!果然还是这俩人!这都不是秘密了啊!还要不要脸了啊! 殷胥面色犹疑,不怪他多想。言玉背后之人与崔翕有不少干系,事到如今背后那团迷雾,他还未窥得轮廓。而崔季明见过了言玉后,忽然决定要去建康……要知道建康距离肃州几千里,她回去一趟不是轻松的事情,思念祖父、圆了谎言这样的理由显然不够,她仍然要执意前往。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毕竟崔季明世家嫡子身份摆在那里,不论做什么他都没有去拦的立场。只是道:“那岂不是一去又要许久不见。” 崔季明倚在门边,展颜一笑:“春宵一度,舍不得分离?” 殷胥瞪了她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 崔季明笑:“嗨,多大点事儿,给我写信。” 殷胥点头,似乎想起前世通信一事,道:“你要及时回我。”他似乎当日就要出发,按住崔季明的胳膊事无巨细地叮嘱着,崔季明唇角含笑不住的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记着了。” 他这才准备离开,快走出去时,殷胥忍不住回头望她,崔季明眨一眨眼,居然舔了舔嘴唇。殷胥无论何时也扛不住她人前不要脸面的调情,猛的回过头去,恨不得当作没看见似的往前走出去。却不知是走的太急还是忘了看路,走起路来一向优雅平稳的殷胥让门槛绊了一跤。 耐冬连忙去扶他,殷胥微微趔趄了一下,却好似腰背酸疼似的闷哼了一声。 昨日里他都恨不得躺成一条窄长的线,却仍抵不过崔季明一而再再而三的挤来挤去,这么一夜躺下来,后背疼的活像是骑了三天三夜的快马。 耐冬一脸理解:“殿下,回去让奴给你找些药膏。到时候骑马回长安,路途颠簸会更难受。” 殷胥面色如常,以十分平静的口吻道:“昨日睡着太晚,姿势又别扭。当真不如不去找他。” 这不就是说……索求无度,花样太多么!耐冬摆出一张不动声色的脸,内心简直千万遍的痛斥着崔季明这不知分寸的纨绔子弟! 阿穿紧紧扣着窗框,考兰在她身边摆弄着指甲,笑道:“怎么了?伤心了?” 阿穿半晌回过头来,眼里泪汪汪的,却强噎着一口气,道:“至少……至少是我家三郎在上面!三郎是永远不会屈居人下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