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主仆关系,也不至于睡在一处吧。听闻之前给崔三擦洗,都是言玉亲力亲为。黄璟发誓他不是故意打探,是下人故意到他面前说来的,只是……他忍不住有点想多。 言玉废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而另一边,崔三似乎在被他毒瞎了之后,回到长安城后开始流连康平坊,风流韵事层出不穷。 历朝历代,男风一事未曾断绝,甚至可谓并不出奇,黄璟听说过最多的便是在主仆之间。黄璟越想越离谱,主仆反目,昔日悉心照料之人成了仇敌——连崔三的风流,都能理解成被伤害后的自我放逐了! 黄璟老叔让这想法吓得眼都瞪圆了,却道:“这事……也不出奇,只是、只是——” 崔季明笑了:“怎么着,您觉得还能是他睡我?” 卧槽! 黄璟怕听到的就是这个! 冷静筹谋、心狠手辣的言玉,被小他几岁、被伤害后恼怒报复的少年主子摁在屋内疯狂那啥啥…… 一个隐忍着流泪道歉,一个疯狂着倾尽怒意。 这画面感几乎让他这个老男人心脏骤停了。 他虽然一直好奇过言玉与崔三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这真想如此狗血震撼啊! 崔季明心里头狂笑,面上却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黄璟往后退了半步:“大抵入了夜才能归来。” 崔季明露出几分不满的情绪,道:“那我等他吧。” 黄璟行了个礼,感觉这个屋内都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气息,仔细嗅嗅竟然无中生有的感觉到了点欢好后的味道,他吓得后背上毛都能竖起来扎穿了里衣,便连忙走出了屋内,差点让门框绊了一跤。 崔季明望着门框,坏笑着打了个饱嗝。 她过一会儿敲了敲陶盆,阿继这才爬了出来。他的表情,懵比震惊的与刚刚黄璟如出一辙,崔季明这才发现这话是在殷胥手下人面前说的。她一下子慌了:“这是胡扯!你可千万别往他面前传这种胡话啊!” 阿继瞪着眼睛,胳膊都僵硬成了木偶:“我们不可随意隐瞒消息的。” 崔季明一想到这话传到殷胥面前,都快给这个带着布巾的红毛小子跪了:“行行好啊,这话真不能说,这话说了他能把我轰炸上天啊!虽然都是玩笑话,但他铁定要当真的脑子里不知道乱想些什么。这话绝对不能传,为了你们主上能够专心应对眼前,你也不能说啊!” 阿继满脸艰难:“好吧。那……那你是真的跟……?” 崔季明简直想死:“我口味有那么重么!我不是为了赶那个人赶紧出去才说的嘛!” 阿继不太相信,但仍转回正题道:“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三郎扮作农夫,作挑枯柴模样,看能否从城内几处暗口离开。三郎可看我行走,学学如何扮作农夫,否则若有搜城,咱们逃不出去的。” 崔季明看他说罢走出去,才明白他为何武功低微,却能潜入这院内。他的姿态、神情、呼吸节奏都学的太像之前那个送饭的老奴了。从拖沓着脚尖发出长长的脚步声,到背弯下的弧度,呼吸时嗓子里的浊音和频率,他从身体的发力上,都像极了一个年迈的、浑身旧疾的老仆人。 而平时这些身份地位之人低着头,根本没有旁人会去看他的脸,不过是记住了一打眼的印象。阿继便是用这个来糊弄住无数人的。 他快退出房间时,对崔季明微微点了点头。 傍晚再有人来送餐饭时,崔季明分辨不出,还仔细看了那人面容一眼,确确实实又是之前的老头了。 入夜,言玉留宿在屏风外一张很窄的榻上。 他到深夜听她好似睡熟了,便会从榻上起身,躺到床上的另一侧来,也不触碰她,只和衣躺在被褥上,清晨便再回去。 今日,言玉自认动作很轻,他躺倒在她背后。崔季明侧躺时有凹陷下去的弧线,他一般盯着那道弧线必定能睡着,崔季明却忽然开口,声音响在安静的屋内,惊得他心头一抖。 崔季明:“阿史那燕罗对你有杀意,他或许做好了杀你的打算。你死了,我便也无活路。” 言玉半晌答:“我知晓的。” 他又道:“比武一事,本不愿让你去。但我拦不住,这个面子不给,他若强行攻进院内将你当作阶下囚带走,我可能也无法。” 崔季明道:“你觉得我能赢么?” 言玉:“你本身是能赢的。突厥人虽比邺人坦率,但是人都喜欢脸面,或许会有阴招,你要小心。我会多带人去,突发了状况,应当也控制得住。” 崔季明得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便不再说话了。 言玉似乎觉得她醒着,他便不能躺在旁边,便窸窸窣窣的起身。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好似在等人开口挽留一句,但崔季明什么也没说,他起身,又回到了屏风外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