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厉害的嘴,明明带的人就那么一点,却把局势扭转,反倒是带七八百人投靠半营的他落了下风。 连考兰这句话,都在要跟他划清界限了。 龚爷看着这会儿场上决定他命运的,不过都是两个毛没长齐的半大少年。他私下也骂过,考兰一个卖屁股的,发发骚得了这么多兵马,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个枭雄了。崔季明更是,投了个好胎,恨不得把崔姓、贺拔姓一并纹在脸上走路! 他面上维持着笑容,内心已经发了疯般的凌迟起了这两个少年。 “不过……”考兰笑着起身:“人来靠我们半营了,我若是不管死活,外头名声传不太好吧。” 他柔柔的看了崔季明一眼:“单在这楼兰,日后想纳各方势力,一旦有个背义的名声传出去,谁还往我们半营靠啊。” 崔季明从二楼跳下来,先落在下头一张桌子上,踮着脚尖小心从人家碗碟酒杯只见走过去,跳下桌子抱歉的笑了笑,才道:“赤衣君,怕是这龚寨带了的八百人,都未必听你的指挥吧。你就当是恰巧错过了这客栈,走出门没看见,我把这龚爷杀了,八百人没地儿投靠,不就都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么。” 龚爷身边带来的那些人脸色也一变:“你胡说什么呢?!” 考兰转头,掩唇惊愕:“龚寨这几位的意思是,若龚爷自己惹了事儿我没主动帮,你们就要跟半营为敌。” 龚爷的那帮手下脸都憋紫了:“……也不是。” 考兰颠着腿笑道:“哈哈那便是了!季銘,你且去杀,这龚寨带来的人,谁若是帮了手,便就从半营踢出去,与我们为敌!今儿,当真有意思!有意思!”他笑的花枝乱颤,崔季明心里头都被这鬼畜的笑声吓的一抽。 他又回头笑看账房:“我们半营若是除去龚爷,您也给两份薄面,咱们半营和陆行帮在楼兰共生,我走我的兵马道,你走你的商客路,合作几分,您意下如何?” 账房不做痕迹的望了陆双一眼,点头:“行。”他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个崭新的精铁牌子,向考兰比了比:“赤衣君,您若是除了龚爷,再能留这夜路帮仅剩几个人的小命,咱愿意将这张牌子给您,陆行帮与半营,做个并肩子兄弟。” 考兰从于阗过来,沿路都是阿哈扎的门道和人脉,根本就没有根基,那精铁牌子代表着什么,他也清楚,这笔生意显然不赔,却故作犹豫:“账房先生是什么个意思?要把这几个夜路帮的带走?” “送军如何?他们身负武艺,符合募军要求,只要入了营,没个几年出不来,也不影响半营的路子。等在军营混几年生死,这点复仇也不算什么了。”崔季明插口道。 考兰蝴蝶翅膀似的睫毛抖了抖,笑容放大:“那便这么定了。” 说罢,他接住账房扔来的铁牌,看着店内几个伙计,将昏迷的朱师傅与他几个徒弟拖下去了。 崔季明笑着拔出了刀,轻松靠在柱子上,看向龚爷:“龚爷,您也让我见识见识您南道的刀法?” 龚爷倒是笑道:“那若是三郎死在我手上,这怎么算?” 考兰道:“那你带着人爱上哪儿上哪去,我半分不拦着你,道上见着,给你留三分生意路。” 龚爷大笑:“一场试刀,我输了失去八百人马,赢了也只得落荒而逃,这不公平。” 考兰大为感兴趣,他一辈子都在玩赌局中游走,爱极了这种刺激,这会儿纵然是个坐庄的,他也满面兴奋。 崔季明陡然听着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心里头一惊。 客栈外头的街道上本也有些微弱的灯火,此刻全部消失,仿佛整个客栈成了夜里的孤灯,附近都是浓雾般的黑暗,崔季明后背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虽不言语,却有了预感—— 这外头,最起码有几百人! 崔季明陡然觉得自己从一开始斗笠掉下来,就陷入了某种不自知的围局。双胞胎潜伏多年,能把阿哈扎那个老狐狸弄死,带着几千人跑到楼兰,将楼兰各帮赶杀屠戮,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纵然考兰考风年纪不大,可有个最低调,最不动声色的人围绕在他们俩旁边,那便是还没露面的阿厄斯! 考兰笑了起来:“这样好了。若是你赢了,她的膝盖骨送给你把玩,其他的我要了,奉给上头。你可以留在半营,但是一半人手要给我。别觉得委屈,毕竟你若是赢了,我跟陆行帮就不太好合作了。” 崔季明却不信他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