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 陆双一下子就想了出来,张口欲言,却转了问道:“郎君哪里见过的?” “途中,这帮人跟上了我们的队伍。”崔季明道。 陆双心里头暗骂一句,那石城镇的招子也是不伶俐,竟然那双胞胎缠上贺拔庆元的大事没有报上来! 他打了个哈哈:“那对儿双胞胎是咱们南道上知了名的倌儿——”他这头嬉皮笑脸的那个样子还没摆出来,就看着崔季明握在手里的拿把横刀腾地出鞘,连一点儿缓冲都没有,阿穿只感觉劲风把她刘海都给吹开了,那刀直直的就抵在了陆双脸旁边。 崔季明笑了。 她拔刀绝大多数时候说是指哪儿刺哪儿,半分错不了,这会儿想顶在他喉结上,却指在了别的地方。 陆双刚刚摆在膝头脏兮兮的竹棒,此刻堪堪抵在她的窄刀背上,挡住了她刀尖一点寒芒。他手腕没有半分用力的痕迹,崔季明的刀尖却靠不过去丝毫。 “陆兄原来只是这客栈偶尔来管事儿的,就这么深藏不露。贵帮,不敢想啊。”她笑眯了眼睛。 “不不,在下不过是个四处行乞的叫花子。只是惯常见了说不两句爱动刀的,也就挡着一下子,练了好几年,练进骨子里了。”陆双笑了笑,两张虚情假意的笑脸对着映在一处。 “你知道那双胞胎是谁,那什么半营的事你都有说了,这双胞胎你却不肯言。在我面前撒这么拙劣的谎,未免太瞧不起人。”崔季明面上微微收了刀尖的力道,脚下却狠狠一脚踹向对面。 陆双笑着,又快又准的抓住了崔季明的鞋面,捏在手里:“咱们干这行的,说话总是不让人信。倒是郎君,同为男子怎的这么狠心,我这还要靠下头二两肉欢愉人间呢,给我踢废了还不如让我进宫去。” 他嘴上说着,手里却捏了捏。 这崔三看着个子瘦长,却长了双姑娘似的脚。 刚刚看她脊背与脖颈,联想着她那铁塔一样的外公,崔三骨架长的未免秀气了些。陆双见女人太多,眼神毒辣的很,不过又想着考兰考风那双胞胎,比崔三更像女人,又觉得自己想法可笑,松开了手。 他这才一松手,崔季明脚落下来,就是往他那草鞋上狠狠一跺,用力一碾。 陆双疼的嘴角都要抽搐了。 不光脚像姑娘,打起架来也有点像。 崔季明不撒脚,这头刀尖也顶在了他喉头,她似乎缺少了耐性:“你不说,我倒看你有多少本事。你武功高强,那小二与掌柜却脚步虚浮,不知挡不挡得住我这一刀!” 陆双感觉自个儿脚趾都能让她踩碎了,崔三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力道如同象腿砸下来,他却不是因为疼服的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那双胞胎,可是名考兰、考风?他们这几年在暗道里头挺有名的,行事嚣张疯狂,正是阿哈扎新宠的倌儿。” 崔季明松开了脚:“哎?阿哈扎不是都五十多岁了么……” “五十多岁就不许他浪了么?十几个儿子的人,男女老少、死活猪狗都不忌,那双胞胎生的的确是好看的惊人,阿哈扎这两年似乎很痴迷他们,半营里头很多事儿都交给他们做了。”陆双甩了甩腿,满不在乎道。 既然队伍里是有阿哈扎的人在,那会不会…… 言玉是真的跟匪类有关系么?那阿哈扎可是吐谷浑当年的国主,如今满满心思想的都是复国,以言玉的心思,他找退路,怎么会找一帮匪类呢? 这半营后头又有什么?言玉他到底想要什么—— 崔季明脑子里一想,几乎就要炸开了,重重头绪飞出来,怎么都琢磨不对。陆双后头说了几句,她也记不得自己听没听进去,稀里糊涂的点了头,往这客栈荡出来,她感觉好像有一点点莫名奇妙的辛秘呼之欲出,可她却知道的太少,联系不出来事实。 言玉不是跟她一块儿长大的么? 不过说所谓的一起长大……她第一次见到言玉,也是六岁左右的时候,言玉从乡下的别庄调过来,一开始明显有些营养不良,十三岁了还没换完牙齿,身材瘦小。崔季明虽然穿着崔式给她做的小裙子,卖着六岁的萌,却也觉得言玉之前的日子过得不太好,偷偷拿来不少吃食有照顾他。 她七八岁贺拔明珠出事的时候,言玉已经和她很熟悉了。十四五岁,他个子抽长,相貌长开,他到下游被人救出来之后,他也有些成熟的样子。 崔季明不是稀里糊涂长大的,她穿越过来,这十来年过的清明的很,虽然顶了个娃娃的壳子,可言玉如何一点点长高,如何从少年害羞的时候变得成熟起来,如何又越来越婆妈多嘴的围着她转悠,她都看在眼里呢。 却忽然觉得,好像有另一个言玉,她并不认识。 崔季明的性子,有时候想事儿全面,探别人两句口风,但也仅此而已,只能算得上不傻。她表达自己,一向是干脆利落,直言快语,有就有,走就是走,言玉如今的一言不发,绕了如此迂回的一个圈,竟让她心里头有了那么点疙瘩。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