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起来,展君魅会那么年轻辞官,一是因为主上昏庸,二便是厌烦于她这皇妹的纠缠吧? 奉茶的宫人低头走了进来,为她们三位主子奉了茶点后,便行礼低头退了下去。 太后在上笑看向她,慈爱道:“这是婺州东白新茶,哀家也是头回尝到,茶味鲜醇,汤色清澈,倒是你五弟有心了。” 五弟?那个抱太后大腿的卑鄙小人?上官浅韵端起茶杯的手微顿,本看着茶不错,她还想好心情细品味一番呢!而今,算了,湿湿嘴唇也就是了,回头可要持珠准备十杯茶水漱口了。 太后母女见她喝了那加料的茶后,暗笑相视一眼,也抬袖遮面,好心情的饮了这杯千里迢迢进贡而来的茶,啧啧啧!真是好茶! 上官浅韵湿了湿嘴唇,便放下抬起的袖子,将茶杯放回到了桌面上。 太后见她举止优雅,姿态端庄,哪怕是说话都是从容舒缓的,比宫中许多自幼受教的公主,甚至是她花重金请名师教习的女儿,都还要更像一位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暗咬咬牙,却也知没用,便心里冷哼声,小贱人,且等着吧!后面有她受得呢! 上官浅韵见她那位皇妹已开始皱眉,她低头以白嫩纤长的手指摩挲杯沿边,嘴里已开始缓慢数数:“一,二……” “你这是在数什么?”太后已发现女儿的不对劲,所以在问完这句话后,她便在女儿一生痛呼声中,起身疾步跑了过去,抱着歪倒在她怀里,脸色青白的女儿便冲着宫人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去传御医!” 上官浅韵缓缓起身,举步端庄的走过去,低头看着太后这位爱女慈母,她嘴角微扬起淡淡浅笑:“母后,刀割到自己的肉,您知道疼了吧?可若是现在如此痛苦的是我,您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乐开花呢!” “你……”太后抬头看向那冷睨着她的继女,这那是回来的什么凤女,完全是个讨债恶鬼。 上官浅韵弯腰端起桌上的茶杯,手微动,茶杯卸倾,杯中清澈的茶汤流下来,浇在了漆黑的桌面上,她声音微凉道:“母后,这真是好茶,一杯下肚,这辈子可就干净了。” “你……你胡说什么!”太后这茶是在她来之前让人沏好的,药粉是她挥退所有人,自己亲手下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假手于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便走漏了风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母后活了这么老了,怎么还不明白这句至理名言呢?”上官浅韵手指一松,杯子先掉落在桌面上,而后滚落地面上摔成碎片,声音可真清脆,好瓷器! “啊!你走开,走开!” 太后紧抱着身受痛苦煎熬,心受极大刺激的女儿,对于这个变得很可怕的继女,她紧攥着拳头,恨不得喊出暗卫来将她碎尸万段。 可她不能,展君魅还在宫外,这贱人没明伤还罢了,要是真身有受损,展君魅定然会抓着此事不放!若是告到朝堂上去,到时这贱人身上的伤便是证据,而展君魅手握重兵,又是个没亲没牵挂的,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能为了一个女儿,便毁了自己儿子的皇位,而她更不愿再去做那被人随意践踏的人。 ------题外话------ 注:八掆舆,八人抬的,没顶子的轿子。 凡云玲书友群:220188597 ☆、第七章:装病 上官浅韵对于冲她乱吼乱叫的皇妹,不屑的连一眼都不施舍对方,她双手置于腹部,转身向着椒房殿外走去,走至门口,她回头淡笑道:“母后,本朝似乎有个规矩,只要公主不点头,驸马永远不可纳妾,连通房也不能有,一经发现驸马背叛公主,轻则杖责一百大板,重则便是杀头断根之罪。” 太后当然知道她这话里的恐吓威胁之意,展君魅是孤儿,他没兄弟姐妹,而今又是驸马,如果上官浅韵被她害得一生无子,那展君魅这个驸马不能找别的女人生孩子,还不得真为活命与展家香火,非反了她的儿子不可啊! 持珠在后跟随她家公主离开,她仿佛看到了太皇太后的影子,公主真不愧是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的,那怕痴呆那么多年,也耳濡目染了不少,瞧!那妖妇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多可笑。 那些被太后邀请而来的妃子,是到了这时才急忙忙赶到,可这一到来,她们就看到那位曾经痴呆的公主,正带着一众伺候的宫女,从椒房殿走出来。 上官浅韵对于这群大小弟妹,她只是淡漠的看她们一眼,举步离开。后宫中那些个带着人皮的鬼,她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现下太后的宝贝女遭遇如此惨事,她还是躲躲老疯狗发狂吧!否则,真被疯狗逮着咬一口,不死她也得疼着啊! 那些妃子公主全一头雾水,茫然的互看着,这是怎么了?太后在宫中喊着传御医,长公主却在她们刚来时,便就这样离开了?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