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错,只是他有骄傲,我也有,所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有太大交集了。 我总觉得如果当初我爹没有出事,我后来和他的相处应该也不会太好,戚家的人都是很犟的,两个犟驴想和平相处,实在很难。 方应看忽然开口,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微微笑着说道:“例如我,我也想过改名字,应看应看,念起来总是很怪。” 我想了想,说道:“你们这里的人名字都很怪,但是应看这个名字还不错,应看,所有的人都应该看你,多好的寓意。” 方应看的笑容微敛,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慢慢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我第一个名字,叫方应砍,砍杀的砍,我娘说她作孽多年,杀人无数,不该拥有血脉亲儿,觉得我是她的累赘,如果对我上心,我很有可能成为她的弱点,所以,她认为……应该砍了我。” 我思忖了一下,说道:“就是杀千刀的意思吧?” 方应看反而点了点头,又道:“义父义母为我改名应看,只是换了个音,对我来说,方应看仍然是方应砍,所以我一直很想换个名字,又怕义父义母不悦。” 我剥开最后一颗糖炒栗子,说道:“那你想怎么改?” 方应看完全没有思考的意思,说道:“方拾舟。” 我疑心自己听错了,问他,“你要拾什么?还是石洲,实周?” 方应看面上刚刚浮现出的一丝光彩陡然间黯淡了下去,他难得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拾舟,拾起的拾,舟子的舟,倘若换个人来,一定不是你这样的反应,你有没有听过李沉舟这个名字?” 我古怪地说道:“他叫沉舟,你要拾他的舟?我怎么觉得比方应砍这个名字还要怪。” 方应看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沉的是什么样的舟,也不知道我想拾的是什么,昔年李沉舟坐拥天下第一大帮权力帮,名号君临天下,一双铁拳威震江湖,无人敢缨其锋,如果不是错疑兄弟,导致军师柳五身死,又因夫人亡故,心神激荡之下被人偷袭杀死,他当是以武问鼎江山第一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有些愤怒,愤怒于这位昔年差点君临天下的第一人仅仅因为一个女人而导致大业夭折。 我把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有些含糊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方应看找来的证人和当初的兵部通缉文书一起到了,他换了一身衣服去金风细雨楼,这一次我没有跟着他,我到大相国寺附近转了一圈,那边是汴京最热闹的几个地方之一,很多东西在那儿都买得到,我原本是准备买两只小猫回来解闷的,但找来找去并没有看到卖猫的,最后反倒是拎了一只白羽金冠公鹦鹉。 这种鹦鹉长相漂亮,但是一般不怎么会说话,我拎回来的这一只则很聪明,会拉长了调子用各种好话夸人漂亮,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鹦鹉身价颇高,足要一百两银子,好在方应看有钱。 我拎鹦鹉回来的时候只提了一个木笼子,回到神通侯府,只是去喝了口茶的工夫,笼子已经被换成了纯金的鸟架,鹦鹉看上去更加高兴了,不住地赞美道:“漂亮!漂亮!” 我提着纯金的鸟架在后园里遛,鹦鹉时不时地就要夸我几句,“美人!美人!” 我教它,“大美人,大美人……” 鹦鹉很快领会了我的意思,用怪里怪气的调子叫道:“打美人!打美人!” 我决定不教了,万一教坏了,以后天天对着一只叫我“打美人”的鹦鹉,那还怎么过呢? 我正遛鹦鹉,迎面不远处有两个人扶着关七在园子里慢慢地走,关七身上仍然捆着锁链,但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上打理得干干净净,连脸色都比上一次要红润一些,我认出扶着他的那两个人正是经常给方应看做护卫的“铁树开花”张家两兄弟,我没记住他们的脸,但是记得他们由于过度练武而导致畸形的手掌。 关七看到我,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就要冲过来,张家兄弟就算提着锁链也拉不住他,我摆摆手,让他们不要担心。 关七满脸都是近乎孩童的天真,他小声地问道:“他们说我再乖几天,雷姑娘就会来看我了,可她怎么还没来?几天到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