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载沉没有说话。 聂母看了眼灯火下儿子那张沉默的脸:“载沉,你知道娘为什么要叫你回来吗?” “儿子许久没回来探望了。这回您出事,就算没有娘的信,儿子也会尽快回来看您的。”聂载沉说道。 聂母摇头:“不是为了这个!我知道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忙得很。我也没事了,要不是有件事,我非得问个清楚,我也不会叫你回来的!” 聂载沉迟疑了下。 “娘,什么事?” 聂母看着儿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老实给我说,你和白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70章 油灯灯头上的火在微微跳动。 聂载沉慢慢低下了头, 没有回答。 儿子的这种沉默, 让做母亲的反而立刻确证了此前的疑虑和猜测。 那位白小姐不但和儿子有关系, 而且关系必定非同一般。 她唯一不确定的, 就是两人到底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 以及,为什么白小姐要在自己面前刻意撇清她和儿子的关系。 “说!” 母亲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带了催促之意。 聂载沉慢慢抬起眼, 对上母亲投来的目光, 想起她那天严厉的禁止警告,喉咙仿佛被什么给锁住,连发声都变得如此艰难。 聂母看着依旧无言的儿子, 眼底隐隐聚起了不悦的怒气。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看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绝对是干了坏事。 她抬手, 拍了下桌面, 发出一道“啪”的响声。 “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还不给我说!” 聂载沉知道是无法隐瞒了。 他也不想再隐瞒了。 “娘……绣绣她……我和她……在广州成亲了……” 聂母顿住,片刻后, 慢慢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底。就是上次我回家探望过您, 回去后就……”他的声音消失了。 聂母再次停顿住。屋子里也随之陷入了一片寂静。 “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半晌之后, 她盯着对面的儿子, 一字一字地问。 聂载沉有些不敢直面母亲那双严厉的眼, 抑着紊乱的心绪,说:“是儿子的错……娘你要是生气,只管责罚儿子, 不要气坏了身体……” 聂母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真的是自己这个从小沉稳做事从不让她担心的儿子干出来的。 自从上次那个自称奉了“白小姐”之名来看她的人莫名走后,她就觉得广州的那位“白小姐”应该和自己儿子关系特殊,且其中似有什么隐情,那天去河边洗衣,就是想得入神,一时不慎没留意到脚下,滑了一跤才摔了。 这次见到了白小姐的真人,她走了后,聂母对她和儿子关系做过许多的猜测。她甚至疑心最不济难道是儿子这几年出去学了坏,色字当头狗胆包天地坏了她的清白,她这种名门闺秀,哪怕喜欢自己的儿子,一时怕也接受不了,生了气,这才和他在闹别扭?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成亲了,前些时日来的那位白小姐是自己的儿媳妇,而儿子竟然向自己隐瞒了婚事。 她简直是惊呆了。 “载沉,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喘出一口气,盯着儿子问。 “是。” “现在她是知道了你瞒我,在和你生气?” 聂载沉心脏一阵紧缩,仿佛有针在刺。 “是,她知道了,要和儿子离婚。” 他咬了咬牙。“她,她不要我了……” 屋子里再次陷入死寂。 聂母坐在小桌前,一动不动地看着针线框里那件自己快要做好的小衣裳,眼前忽然有点发黑,身体微微晃了晃。 “娘,你身体刚好了些,你别生气。全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的……你小心……”聂载沉急忙扶住她。 聂母定了定神,一把推开儿子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从凳子上下去,抄起一个鸡毛掸,倒过来,柄朝着儿子就抽了过去。 她是用尽了全力。 “啪”的响亮一声,鸡毛掸的竹柄一头重重地抽在了聂载沉的臀上,一下从中折裂,绑着鸡毛的鬃绳也被打断了,鸡毛蓬散出去,飞了一地。 聂母握着手上那条一下就被打断的掸,喘了几口气,一把丢掉,转身到院子的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棒,怒不可遏地回来,朝着还定在原地捂臀一动不动的聂载沉骂道:“你这小畜生,那么多年我白教你了!竟然干出这样荒唐的事,” “给我把衣服脱了!跪下去!”她又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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