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抓住桥端荡过了那道断涧。 大哥只称赞他胆魄过人,身手了得,却从没有对她说过,他的双手掌心曾经被火灼伤,伤成了这个样子。 刚才自己的手心只被扎破了这么一个小口子,就已经那么疼了。 他的手被火灼成这样,该会有多疼。 她怎么就这么粗心,像个睁眼瞎,那天还只顾着向他撒娇,要他抱自己下山。 白锦绣的心,被一种浓重的疼惜和懊悔自责之情给攫住了。 她抬起眼眸,凝视着他。 “那天为什么不说你受伤了?”她轻声地问。 聂载沉抽回了被她抓着的左手,微笑着安慰她:“小事一桩,你别担心。我去看过城里一个有名的火伤郎中,有上药的。已经快好了,没事的。” 白锦绣看了眼他刚才替自己抹在伤口上的药瓶子。 “是这瓶吗?” 他点头。 她拿了起来,命他张开手。 他迟疑了下,终于还是照她的话,摊开了手掌。 白锦绣仔细地帮他往手心上擦药,擦完左手,又换右手,最后帮他轻轻吹气,好叫药膏快些渗透。 “还疼吗?”她问。 聂载沉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终于帮他擦好了药,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都没了话,房间里静默了下来。 一只夏夜里的小飞虫被灯光吸引,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了出来,绕着灯在两人的头顶上不停地飞舞。 “往后不许你和我表姐往来!”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道。 “好。”聂载沉说。 “舅母再叫你去吃饭,你也不能去。” “好。” 他又答应了她。 白锦绣继续站着。 她忽然觉得,就是这样和面前的这个人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站上一夜,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有点不想走了。 她悄悄地抬眼看他。 他的视线落在她脚边的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聂载沉,你……” 她想问他在想什么,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咳嗽声,接着,管事那被刻意压低的唤声传了进来。 “小姐,小姐……” 聂载沉仿佛如梦初醒,一下抬眼,走到床头柜旁,拿起一只看起来很旧的怀表,看了眼时间,转头说道:“白小姐,快十点了,再晚,你家人怕要担心。” “小姐,小姐,你在里头吗……你应一声啊……” 管事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在耳朵边嗡嗡个不停。 白锦绣好后悔,晚上不该带这么多人出来的。只好走到外间,朝着门外生气地应:“听到了!别叫了!” 管事的声音消失了。 白锦绣转头,看着跟了出来的聂载沉,咬了咬唇:“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 他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拿过挂在墙上的外套,穿了起来,扣上扣子,说:“走吧。” 他打开门,看见白家的一个管事在门外不停地徘徊着,便朝他点了点头。 管事飞快跑了过来,朝他躬身叫了声聂大人,随即转向跟着他出来的白锦绣,陪着笑脸道:“小姐,不早了,再不回去,我怕少爷少奶奶要担心……” 白锦绣一声不吭。 “白小姐这就回了。” 聂载沉替她应道。 管事刚才一直犯愁,又怕小姐一个人出事,又怕她找聂载沉的麻烦,忍不住过来看个究竟,听到他这么说,看起来两人也是相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聂载沉在前头带路,领着白锦绣朝营房大门走去,忽然看见路边站了七八个手操棍棒,看着像是打手的大汉,朝着走过来的白锦绣齐齐叫了声“小姐”,不禁停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白锦绣心慌不已,急忙跑上去赶人:“你们快走!都回去!” 众人急忙掉头离去。 白锦绣定了定神,转头对聂载沉解释:“你千万别误会。这里不是西郊吗,安全起见,所以出来的时候,带了这么多人……” 她心里发虚,声音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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