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的奢求。而他们相互取暖般的拥抱动作,像一团大势已去的柴火,在脏乱不堪的修车铺废墟里,似有若无地燃烧着。 “小虎,你听着,”方起州低声对他说:“无论有谁对你说了什么都别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你能相信的只有我。”他聪明地猜到,小虎这种异样,是因为有人给他说了什么,而小虎这种容易上当受骗的单纯,很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小虎眨了下眼,泪光隐没在方叔叔的衣领。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方起州低头吻了吻他的头顶,“乖。” 一旁目睹认亲全过程的林圆已经合不拢嘴了,语无伦次道:“你……你们,虎子,你……” “圆子!洗车啊,人呢!”接着,店外面再次传来了喊声。 小虎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推开方叔叔,“你等等我。”洗车是他的工作,小虎为了攒钱,一天打了几份工,早上在鱼塘帮人喂鱼捞鱼,下午就在这家修车铺兼职洗车,晚上就在附近的片片鱼火锅当服务员,他一天忙得像个陀螺一般,转个不停,没个休息时候。 林圆有次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小虎说赚钱,问他为什么赚钱呢,他又不说话了。人人都想赚钱,但那些人是想过得更好,但小虎不是。 小虎急忙忙地出去,他把车开了进来,然后停下,将钥匙挂在一旁,栓了个号牌。洗车这份工作,换在夏天或许还算凉爽,但是冬天就不那么妙了,小虎手持水枪对着车身冲,不断变着位置,直到湿润整个车身。 水枪喷射在车身上的水,由于反冲力,大部分溅到了小虎身上。 林圆在一旁喊:“哎哟!开小点儿水!” 小虎有些像是在走神,目光放空,他围着车转,方起州朝他走过去,准备接过他手里的水枪,“我来帮你。” “不用,”小虎执拗道:“你不会。” “有什么是我不会的,”方起州强硬地夺过来,“你说,我做。” “你不会这个!”小虎很固执。 方起州强调,“我学东西快。” “那也不行!” “凭什么你行我不行?”他几乎有些无赖了,而小虎,更是反常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唱对台,似乎是极度不希望他帮助自己做这件事。他焦急道:“你让我来,我可以的,我不用帮忙……叔叔,我可以的。” 林圆嘴角抽搐地走开,绕过那到处乱飚的水,洗个车而已,你侬我侬的,至于么。 他们僵持了几秒,最后方起州松动了,他把外套脱了,反穿在小虎身上,外套上有股很浓的烟味,几乎熏得他鼻子一酸。 方起州走到了一旁去,静静地看着小虎工作,他以前从来没关注过洗车店是怎么洗车的,许多地方有自动设备,但这里还没有。在这种小城镇,只有廉价人工,而小虎很熟练,他似乎是把水柱调了几个模式,从各种角度简易地清洗了车,最后关了水,然后拿清洁剂和海绵一点一点地擦车。 整个工作差不多要干一个多小时,小虎清洁完车身后,再用干毛巾擦干水,打蜡抛光。接着他要钻进车内,取下脚垫冲洗内部,拆下内部的坐垫,用手持吸尘器吸了十分钟,再拆开仔仔细细地擦拭仪表台和座椅,最后,他还要给车内喷一点清新剂。 这才差不多算完。 往往人工洗车,做不到他这么认真,何况洗一个车人给十五块,小虎却只能拿稀薄的死工资。 可即便是他这么认真,仍旧会有人挑刺。小虎刚洗完,那车主人就回来了,他把湿润的衣袖挽下去,但是太凉了,接着小虎又把衣袖挽起来,方起州看见了,就从车上拿了新衣服,让他先换了全是水的外套。但是对着这样的小虎,方起州很心疼,却没法对他说出一个不字来,他想让小虎别干了,跟他走吧,可小虎肯定是不愿意的。 他变化很大,他工作努力认真,一点也不偷懒,如果方起州是老板,他会很愿意雇佣这样的员工。 小虎把这个老板的宝马开了出去,开到马路边,接着下了车,把钥匙给人。 “这车你洗的?” “哎。”小虎点头。 “你打蜡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