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方起州瞧见他喉头鼓了一下,是在吞咽,随后小虎才缓缓张了嘴。方起州凑近他,低声问:“好吃吗?” 小虎摇头。 他凑得很近,像是要吻上去了一般,结果最后只是眯着眼,戳了下小虎的脸颊,露出一个酒窝来。 吃完药,方起州重新剥了个鸡蛋,在他的肚皮上像是搓汤圆一般地揉了许久。那乌青消弭得很快,昨天涂了药,今天就更浅了,按上去时方起州能察觉他的瑟缩,或许是疼,或许是因为皮肤接触而敏感。 他原本准备了许多东西,楼下的游乐场虽在照常运转,却空无一人,但现在呢,他们哪儿也不能去。而且由于小虎话变得少了,他们的相处难得的枯燥起来,尽管他不发一言,不哭也不笑,但他把方叔叔看得很严,方起州要是动一下,小虎立马就焦虑地看向他,眼神里流露出不安来。 方起州只能一次次地告诉他:“我哪儿也不去。”他维持着环抱小虎的姿势,小虎则是非常稀奇地回抱住他的腰,脑袋拱在他的胸口,很怕他走掉。 他喜欢这种氛围,但是却不喜欢小虎这种不哭不闹的状态。 自己和他说话,他听得见,却几乎不回应,只有一些非常小的依赖性动作,带起一阵胸腔振动的共鸣音。方起州再次想起那只躲在他汽车底下的猫。虽然冻得快死了,用眼神求助,却不会发声。方起州把猫抱了回家,照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在用毛巾和小毯子搭建的零时猫窝里,看见的仍旧是一具不会叫、甚至不会呼吸、冻得僵硬的猫。 暖气没能救活它。 方起州不知道要怎么使小虎好起来,只能在开得很大声的电影外,紧紧拥抱他。 小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比固定午休的时间要迟一些,醒来也要更迟些。方起州的手臂被他压得麻了,想去方便也不行,只能纹丝不动地放软身体,使小虎睡得更踏实。 但小虎还是被吵醒了,被方起州的手机铃声。 手机在方桌上,他这样根本无法伸手去够着,而且打电话的人像是不死心一般,持续在拨打这这个无人接听的号码。 小虎抬头睡眼惺忪地看他。 “醒啦。”方起州摸了下他的脸颊,小虎又垂下头,放开了他。方起州轻轻甩了甩那只麻得不能动弹的胳膊,接了电话。 “喂?你好,是方先生吗?收留小虎的方先生吗?” 方起州看了一眼那手机号码,他记忆力很好,这是红辣椒老板的电话。 “嗯。”他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小虎,他十分不安地坐在沙发上,随时要起身的感觉,方起州给他接了杯热水,递给他,对电话里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走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避免小虎听到通话,但眼睛始终盯着他的动静。梅跃说:“您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上次陪小虎来找过您,嗯,过年那会儿……之前一直说我来看他,但是挺忙的,方便的话……我能来看看他吗?” 梅跃每一周,都会接到监狱里来的电话,钟龙一开始情绪不稳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把小虎丢给别人,梅跃挂了几次电话,每一周钟龙只有五分钟的对外通话时间,无一例外都打给她,问小虎的情况,而每半个月都有探望机会,可是没人去看他。 后来,钟龙就是祈求一般地要梅跃去找小虎,说自己想听他的声音。 梅跃尴尬地说,人又不在她这里,况且馒头有次在120大厦见到那小孩儿一次,回来说小虎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钟龙低声下气地求她,几乎要哭了,说他要是再不和小虎联系,小虎肯定会忘记自己的。 梅跃上周,和小芹抽了空去了趟监狱探监,钟龙看起来……的确不太好。 “他又不是你亲弟弟,你干嘛这么执着。”她得知了不少钟龙的过去,自然也知道了小虎不是他的亲弟弟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