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泽低头下去,在毫厘之间倏然停住。 他忽然明白自己在东宫,为什么会连着看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三次了。 因为她长得有些像薛嘉萝。 这一刻暴怒再也无法压制,随着夏末的热度在他体内爆发,被冒犯、被侮辱的感觉让他脑子轰然作响。 多年前,周景黎还在以年长他两岁的哥哥自居时曾对他说:“不要看我父皇纵容你,那是因为你生来无用,不用挑起大梁。而我是你的君王,现在对我下跪一个看看。” 那时周君玟初登基,他脾气已经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听完那话将周景黎打得好几天不能下床,从那之后周景黎才知道收敛。 这一次他所作所为远比口头上的挑衅更能激怒他。 他用力攥着不明所以的薛嘉萝肩膀弯腰搂住她,额头青筋暴出,面色紧绷,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找——死——” 蔡遥独自在屋里绣荷包,这里的侍女用的荷包都比她手上这个好看,绣成了也无人会用,可除了绣荷包她也找不到别的事情能做了。 她把线头打结,用牙齿咬断,左右看了看,正要把身上的荷包换下来,门外忽然有人叫她:“小遥姑娘,殿下叫您呢。” 她名义上是太子侍妾,可她从未近过周景黎的身,他也没有让她做过侍妾该做的事,拿她当侍女一般使唤。下面的人都称她为“蔡姑娘”,亲近一些的就叫她“小遥姑娘”。 蔡遥放了手中荷包,理了理衣服,答道:“我就来。” 方才那个英俊又阴沉的男人不在了,周景黎躺回了床上,见她进门有气无力地招手:“过来。” 蔡遥自己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刚才那个人说的那种药,你问了吗?” “问什么问,他巴不得我这辈子躺在床上。” “那他说出来是什么意思?”蔡遥想了想,一脸恍然大悟:“逗你玩?” 周景黎想生气又没有力气生气:“你闭嘴。” 蔡遥安静了片刻,又说:“你真的不放我走吗?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跟太子妃不一样,应该会放我走的。” 周景黎简直服了她这片刻不能停的嘴,要不是为她那双眼睛,他不可能留她多看一眼。 “我说过,现在你回去会被人当做失了清白,终身活在别人唾沫下,你愿意?” 蔡遥很肯定地说:“不会的,我的贤哥哥肯定会信我,只要他信我,别人怎么想我才不管。” 周景黎见不得她用薛嘉萝的眼神说出这种话,他心头烦躁:“打个赌。” “什么?” “如果有媒婆给你的那个贤哥哥提亲,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蔡遥跳起来:“才不会!” “哼。”周景黎闭上眼,似笑非笑,“你输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期三回家会很晚,大家不要等更新,第二天再看就有了。 ☆、变故(一) 跟蔡遥有婚约的男人还算是个有操守的君子, 周景黎安排媒婆介绍了比蔡遥家境更优渥的姑娘也没有答应,还没等周景黎再使坏, 男人的父母却忍不住了。 他们听说蔡遥被大官迎进门做了小妾,连她的弟弟都受了无妄之灾, 知道与蔡家的婚事算是打了水漂,背着他们儿子答应了媒婆。蔡遥的贤哥哥抗争了半个月不到,妥协了。 蔡遥起初听说一点都不肯信, 翻来覆去说周景黎骗人,直到周景黎派人带她去亲眼瞧了。 蔡遥在他床前大哭不止,眼泪落得又凶又急, “混账!坏蛋!” 周景黎半靠在床头上, 嘴角含笑:“你脾气还挺大,听下人回报, 说你见了那男的上去就要打他,多亏随从拦下来了。” “他说过只会娶我一个人的…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