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号的妃子,那么下一级便可以位列贤良淑德四妃之一,等到她诞育下皇嗣,按规矩还可以再晋一级位份,届时她会成为乾朝第一位贵妃。 殿内诸人纷纷向柔妃和季相道谢,恭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林桑青默默啜着金樽里的茶水,对那些话充耳不闻。 啧,往后见了季如笙,她得依照规矩向她行礼了,想想就觉得憋屈。 心里头有股气吐不出来,堵在喉头不舒服,林桑青偏头吩咐梨奈几句,趁殿中无人注意,偷偷溜到殿外透气。 夜色朦胧遮眼,她站在直通地面的高阶上,目光迷离地看着浸透在夜色中的一景一物,喉头梗着的那口气始终吐不出来。 月色这样好的夜晚,与她相隔千百里的方舒玉在做什么呢?她的表哥也回去了,算算日子,也许她现在已经和表哥成婚了,再过几年,两个人生个把孩子,开垦一块荒地,便在平淡与满足中了却一生。 想想都替她开心。 那样的生活令人向往,可林桑青清楚,她此生怕是没有过平静生活的机会了,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为某些目标奔波劳累一世。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她侧身看去,原来是柔妃,她也在宫人的搀扶下出来透气。 柔妃现在怀有身孕,她的身子比金子还要贵重,林桑青特意往旁边靠了靠,没敢接近她,怕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会把锅甩到她头上。 可柔妃却自个儿凑了过来,“宸妃姐姐。”她笑着唤她,“妹妹看姐姐都没怎么吃东西,是御膳房做的菜肴不合胃口,还是姐姐您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 林桑青瞥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不饿。” 面上笑容不改,柔妃又道:“哦,原来是不饿啊,妹妹还以为姐姐见不得皇上待我殷勤,心底吃醋吃饱了,这才吃不下饭呢。” 也许有一部分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恶心别人,柔妃分明有张倾国倾城的脸,仪态也翩若惊鸿,偏生她里外不一,那张诱人的朱唇里总是能吐出林桑青不爱听的话。 她放正身子,俯视高台之下的层层台阶,双腿又开始因恐高而发软,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她勾唇邪魅道:“妹妹想不想玩点儿刺激的?” 柔妃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她立足站在台阶旁,也不怕危险,格外冷静而淡然道:“怎么,姐姐想把我从台阶上推下去吗?我奉劝你不要这样做,若是我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闪失,阿泽和义父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林氏一族也有可能因此而提前覆灭。” 林桑青不为所动,唇角那抹邪魅的笑意消失,她对陪同柔妃出来的老宫女道:“姑姑,您看您身后是什么。” 老宫女虽然怀疑她要使诈,然而人有本能反应,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想看身后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过眨眼的功夫,等到她发现上当,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忙转过头来看自家主子可有什么闪失。甚好甚好,柔妃安然无恙地站在她身旁,只是,只是宸妃怎么滚下台阶去了! 从台阶上滚下去的滋味可不好受,林桑青痛的连声尖叫,声音都变了。承毓正好出来找林桑青问事情,她亲眼目睹这一幕,吓得魂儿都飞跑了,忙扯开嗓子喊道:“快来人呀,宸妃嫂嫂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什么?宸妃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原本沉浸在欢歌珍馐间的人们放下酒盏,连忙往殿外赶。 林桑青年轻的时候——虽说现在也年轻。她比现在还年轻的时候喜欢看浪漫的爱情故事,避开周萍和林忘语,一看便是半天。故事里的男主和女主缘分颇深,每每女主遭逢劫难,男主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救她与水火之中,两人也常常会因此而冰释前嫌。 她躺在冰冷而坚硬的石台上,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想象着萧白泽穿过拥挤的人群,带着紧张而惶恐的神色朝她飞奔而来,他的墨发飞扬在身后,像大风中招摇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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