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承毓再也忍不住了,她抽抽鼻子,委屈的眼泪霎时如江水决堤,汹涌澎湃的涌向温裕。 那几句伤人的话刚一说出口,温裕便后悔了,他也觉得不该拿这种事情来说道,显得他忒小人。只可惜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抬手挠挠头发,温裕手忙脚乱地安慰承毓,“哎哎哎,你别哭啊,我是说着玩儿的,你和魏先生最般配了,你们天生一对,你们郎才女貌,你们珠联璧合,他才不会写喜欢成熟温婉的大姐姐呢,他喜欢娇滴滴的爱哭鬼。” 本来听着他前头说的那些话,承毓的情绪已经开始缓和了,哭声减弱不少,倏然听到他说她是爱哭鬼,承毓又揉着眼睛哭开了,“你才是爱哭鬼呢,呜呜呜……” 承毓她爹、乾朝的兵马大将军似乎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哭声,他想转身回来看看,温裕他爹忙拽住他,顺势往他手里塞了一只酒杯,“哎呀周将军,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咱们不能一辈子看着他们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兵马大将军打个酒嗝,“温侍郎说得对,来,咱们继续喝酒。” 温裕那家伙向来不会哄人,把人弄哭他倒是挺擅长的。林桑青捏着一只酒盏慢悠悠在眼前转着,不动声色地窥视着那对旗鼓相当谁也不肯退让的小祖宗拌嘴,颇有些兴致昂扬之意。 这可比看舞姬们跳舞有意思多了。 别看温裕是混世魔王,他敢撸起袖子和比自己胖两倍的大力士打架,却偏偏害怕女孩子哭。他在承毓的哭声中手足无措,想尽办法去哄她,“哎呀我不要水果了,也不说你了,你快别哭了……” 承毓偏要哭给他看。 林桑青托着腮看的起劲,十分想让宫人们给她端一盘花生米过来——看戏和花生米最配了。她正想把这个想法付诸于实际,方御女怯懦的声音倏然响起,“如……如霜,我敬你一杯酒。” 她偏过头,只见方御女端着一杯酒站在淑妃面前,眸子里满是希冀。 杏仁一般的眼眸轻轻抬起,淑妃漫不经心地扫方御女一眼,挑起唇角慢吞吞道:“奇怪,今儿个刮的什么风,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敬酒,难道这是什么新兴起的规矩不成。”涂过凤仙花的指甲色彩鲜艳,她看也不看方御女,偏头冷冷道:“你敬的酒,我不喝。” 唔,可以说很不给方御女面子了。 方御女并没有生气,眼中的希冀之色被淑妃冷淡的态度冲散不少,她维持着如常的神色,语气显得略微失落,“如霜,我晓得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年全怪我贪吃,才没有及时把昭阳带出宫。这么多年来我也常常怨恨自己,甚至,甚至我有时会希望从绮月台跳下去的人是我,昭阳那样好的人应该长命百岁的。” 淑妃的嗓音浸着清冷,“你该埋怨自己的。”她举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喉头滑动两下,眼底倏然泛起水雾,“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短暂的时间,能够让昭阳逃出皇宫,我也再三交代你要赶紧带昭阳离开,不能磨蹭,为何你偏生不听!方舒玉!”她重重唤她,“昭阳之所以会死全怪你!” 端着酒盏的手开始颤抖,方御女哽咽道:“如霜,我错了,我···我对不起昭阳,我也不对起你。我不知道该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但如霜,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我不想你和昭阳一样,一辈子都不理会我。” 提起酒壶倒酒,淑妃的情绪渐渐恢复平缓,“你犯下的是无法原谅的过错,这一点在昭阳从绮月台跳下去之后,你便应该知晓的。” 方御女闻言不语,有两行眼泪从她清澈干净的眼睛里流淌而出,像蜿蜒的溪水。 林桑青默默听着这对昔日好姐妹的谈话,心底颇为感慨。她晓得她们生分的原因,因为方御女贪吃水信玄饼,耽搁了时间,没有及时把昭阳带出宫,导致那位占尽天下宠爱的长公主命丧绮月台,自那以后,淑妃和方御女这对昔日的好姐妹便成了仇家。 从一些碎片以及萧白泽的只言片语中,林桑青隐隐发现,她如今栖身的这个壳子——尚书省宰相林轩的女儿林桑青,很有可能就是昔日的昭阳长公主。虽说她心底其实并不笃定——昭阳从那么高的绮月台上摔下去,怎么可能会存活?但是她又找不到可以摆脱怀疑的地方。 如果她真的是昭阳,倒是可以和她们相认,让那对昔日的好姐妹重修旧好,但是她不是昭阳,也不是真正的尚书省宰相的女儿,她不能也不该与她们相认。 深深叹一口气,林桑青抬手托腮,以置身事外的清醒态度规劝方御女和淑妃,“好端端的佳节盛宴,歌舞鼓乐声如此欢快,你们生什么气啊。常言说得好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