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将苍白的嘴唇都染上了颜色,哭声一顿,林桑青睁着带泪的眼眸看着他的唇角——黑色的血? 正常人的血液都是鲜红的,只有中毒的人血液才会变成将近黑色的暗红色,她仔细看了看,地上流淌的那滩血也是暗红色的,唯有印在衣裳上的血迹有些殷红,应当是布料颜色使然。 难道这支白羽箭的剪头上涂有毒药? 不对,倘使白羽箭的剪头上当真涂有毒药,毒性也不可能运行得如此迅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血液变成黑色,除非,除非他在中箭之前便已中毒了! 眼泪完全忍不住,林桑青死死盯着林清远,低声询问他道:“你中毒了是不是?谁给你下的毒?你告诉我!” 林清远没有回答她,他久久凝视她带泪的面庞,渐渐失去光彩的眼底有一抹积累多年的欣慰,“你长得比你娘还好看,真好。” 她娘?林桑青拿手背抹眼泪,谁,林夫人吗?还是,还是她亲娘? 到这时,她却突然不明白林清远究竟知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了,她与林小姐的容貌如出一辙,这一点本就十分奇怪,没准林小姐是林清远和林夫人的私生女,他之所以伪装成太监进宫,就是想在死之前见一见他这个私生女。 转眼间思绪万千,林桑青抽抽鼻子,决定告诉林清远她真正的身份,“我是……” 林清远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别喊。”门外传来铠甲晃动的声音,应当是负责戍守皇宫的御林军身上所着的铠甲发出的声音,那些许久不到冷宫附近巡视走动的军爷不知今儿个怎么想起到寒夜宫附近来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林清远颤巍巍站起身,他缓了会儿,才勉强能够站稳。胸前的伤口不断往外流血,他压根不去管它,反而忙着叮嘱林桑青,“快,快喊抓刺客。” 林桑青这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怕死在寒夜宫里会连累她,所以,他不惜把自己伪装成刺客,一个死在御林军手中的刺客才不会连累到她。 “我不要。”她好像只剩下哭泣这一个表达方式了,“他们会把你抓走的,倘使不抓走,他们也会把你射成筛子。” 林清远笑着拍一拍她的脑袋,哄孩子一般,温声同她道:“乖,不要哭,你把身子背过去,别看,免得晚上做噩梦。” 像那些她被噩梦惊醒的深夜,他偷偷跑过来哄她入睡一般,语调温柔和缓,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哄她入睡,他在哄她送他去死。 说她优柔寡断也罢,说她不能成大事也行,林桑青不愿送他去死,哪怕他已身重剧毒与利箭,她也不愿在他身上加一个刺客的罪名。 谁能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往火坑里推呢? 铠甲晃动的声音愈来愈近了,那些御林军的目的地应当就是寒夜宫,已经没有时间再多犹豫,她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语前流,嘴巴蠕动几下,她还是没有喊出“抓刺客”这三个字。 林清远随手拿起箍桶的绳子,装模作样的套在她的脖子上,做出要勒死她的样子,准备妥当后,他站在她的身后,挡住胸前的箭伤,疾声催促她道:“乖孩子,你喊啊。” 咬住嘴巴,林桑青踌躇许久,仍是不愿张嘴。 半掩的殿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啊!”梨奈惊慌失措的呼喊声立刻传来,“抓刺客了,抓刺客!有人要勒死我们家娘娘!” 为了送春卷给林清远吃,林桑青故意支开枫栎和梨奈,让她们跑腿做事情去了,没想到梨奈脚程这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 御林军本来就离寒夜宫很近,梨奈扯着嗓子一喊,那队御林军干脆跑步前进,眨眼功夫便来到寒夜宫门前。 为首的队长伸头朝荒草丛生的天井里看了看,他没察觉出异常,只是走过场一般随口问道:“里头的贼人听着,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同御林军抗衡,快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刺杀林选侍的!” 林清远已无法挺直脊背,他虚弱地藏在林桑青身后,使了浑身力气吐出一口唾沫星子,“呸,”他仰天长笑数声,故作桀骜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