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的外皮,猴急地咬了一小口。 箫白泽横眼看她,“母后找你说什么了。” 红薯烫嘴,林桑青哈了好几下才把红薯咽下去,一语双关道:“唔,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婆媳间的悄悄话,你一定不想听。”她特意咬重了最后一句话。 箫白泽是聪明人,突然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转换话题道:“朕小的时候,经常吃这个东西,把它当做主食吃,吃得呕酸水,吃得看到红薯就想吐。”他仍旧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神情,亦听不出语气中的悲喜,“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带我离开了以红薯度日的生活,赐予我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从那日起,我就再没吃过红薯,无论是烤的、煮的、蒸的,都没吃过。” 那个人,便是当今太后吧?她不仅带他脱离了以红薯度日的生活,还扶持他当上了一朝之皇,这是一份重恩。 林桑青开始相信坊间流传的话了,在做皇帝之前,箫白泽可能真做过乞丐。不若,他怎会混到长期以红薯果腹的地步呢。 “我小的时候……”话一出口,便顿住了,林桑青自嘲冷笑一声。呵,本想学着箫白泽一样,回想回想童年,可她哪里有童年可言呢,想到的全是鞭子和娘亲愤怒的脸庞。停顿许久,咬一块烤红薯,她改口道:“既然皇上不爱吃烤红薯,便先放置在一旁吧,等会儿臣妾替您解决它。” 烤熟的红薯握久了烫手,箫白泽放下红薯,淡然抬眸问她,“怎么不接着说下去,听闻侍郎君十分疼爱你,别人家都重男轻女,唯独你们家重女轻男,想来你的童年一定过得有声有色。不若,”深深瞥她一眼,“而今你怎会这般不讲规矩。定是打小被宠出来的。” 林桑青笑而不语,童年过得有声有色的那是侍郎君的女儿,并不是她,她左不过承了侍郎君女儿的壳子罢了。 童年什么的,只有幸福的人才配拥有,她这样的人,没有童年。 这一日,林桑青吃了整整三只烤红薯,吃得差点呕酸水,箫白泽在旁侧静静看着,当她吃完最后一口红薯时,他问了一句话,“这么能吃,还是不见胖,肉都长哪里去了?” 抬目望向他,林桑青挺挺胸脯,故作天真无邪道:“这儿啊。” 箫白泽的脸颊似乎有些泛红。 有医术高超的魏虞在,又有宫妃们精心伺候,箫白泽的身子渐渐好起来,最开始能在太阳底下站半个时辰,到后来延长到一个时辰,再到后来,终于恢复得和没中毒之前一样了。 他已有些日子没上朝,前朝的折子堆得有半人高,看着就让人头疼。身子恢复利索的当日,箫白泽便一头扎进了折子堆里,也不嫌烦,埋头看了许久,一直看到素来温文尔雅的魏虞气得跳脚才去歇息。 所以说,各行各业都不容易,为高位者,有时也要承担很多。 相比箫白泽的忙碌,林桑青便显得悠闲过头了,她假托要调理身子,将雷公藤的毒素彻底从身子里排出去,干脆闭门不出,只在太后召见的时候才出繁光宫,其余时间都闷在宫里吃喝玩乐。 这个冬天还没过去,她便已添了二两肥膘肉,晚间躺在床榻上,她会满足地捏捏肚皮——啊,她并没有虚度光阴,而是在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地养肥膘肉啊。 往后箫白泽再问她肉长到哪里去了,她便有可以展示的成果了。 因为莽撞吃过几回亏之后,柳昭仪近来老实不少,不再如之前一般恃美扬威。但她还是照旧不待见林桑青,偶尔在路上碰见林桑青,也要用鼻子冷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十分厌恶。 林桑青只当没看见,遥遥冲她笑一笑,行个平级的礼,也算是礼数周全,不至于落人话柄。 宫中没有发生劳什子能够引起嫔妃利益纷争的事情,淑妃与杨妃虽然不合,一时之间倒也相安无事。爱作妖的柳昭仪又老实得很,其他不受宠的妃嫔便等同于空气,提与不提没甚分别,后宫简直祥和到了一定地步,平静得和普通人家的宅邸一般。 时间如一匹骏马向前飞奔,马蹄声“哒哒”不停,阳历年眼看就要到了。 没等林桑青再悠闲几日,把肥膘肉养得再匀称些,一桩恼人的活计突然找上门来。 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