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林夫人说的话句句扎心,给谁听了都要动气。 林桑青被这样的刀子捅得多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再生气,也许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她没能控制住自己,当街和林夫人叫起板来,“娘,我本来不想说,但是你既然提到我二十岁了,那我就不得不说了。大姐今年都二十一了,也待字闺中没出嫁,同样是你的女儿,你为何总是揪着我嫁不出去的事情不放?” 林夫人眉毛散乱颧骨突出,实打实一副凶相,生气的时候看着甚是吓人,“你姐再怎么嫁不出去也比你强。”她掐腰道:“你姐不出嫁,那是我和你爹舍不得她嫁出去受婆家气,多少青年才俊来咱们家提亲,门槛都快要踏破了,我一直没点头。你看看,这么多年有人来向你提亲吗?” 青年才俊?门槛都快要踏破了?林桑青想笑,她娘真是撒谎不脸红,自大姐及笄之后,共有两位男子来家里提过亲。一位身高七尺体重200斤,一位流里流气纯是混混头子,哪里配得上“青年才俊”这四个字。 积累了一段时间的怨气压在心底,像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亟待找个缺口释放出来。她没给林夫人留面子,冷冷哼一声,一股脑儿道:“饭是我做,衣裳是我洗,我像个奴婢一样伺候你们,到头来一句好都没落着。反正大姐放个屁都是香的,我在身上涂满香粉也是臭的,当娘的偏心到这种境界,也是闻所未闻。” 林夫人虽然粗俗,却一向最好面子,若有谁在背后偷偷议论她,并被她知道了,能一直找上门骂个三天三夜,非得让对方赔礼道歉才作罢。林桑青虽是她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也让她没法忍受。 “小贱人,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竟然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她气得脸颊通红,随手抄起旁边摊子上卖的擀面杖,重重打在林桑青身上,口中数落道:“我打死你个不孝女,我打死你。” 林桑青挺直脊背,以傲然的姿态迎接擀面杖的捶打,咬牙倔强道:“打死多好,活着我嫌累,死了一了百了,痛快,舒坦。你带着爹和大姐好生过日子吧,少了我碍眼,你们会过得更快活。” 林夫人气急了,手底下没轻没重,一擀面杖擂到林桑青胃上,“我叫你嘴硬!” 痛痛痛,满脑子都是这个字,林桑青蹲下身子,捂着肚子蜷缩起来,连痛苦的口申吟声都发不出。 看热闹的民众这下慌了,嗑瓜子的人把手里的瓜子一扔,赶紧上前拦住林夫人,“夫人夫人,快快住手吧,别真把孩子打死了。现在的世道可不比从前了,咱们圣上立了新规,父母打死自家孩子也要问罪,您可别一时冲动,做出懊悔不及的事,到时候吃了官司可划不来。” 卖擀面杖的摊主也凑上前来,脸色不大好看,盯着林夫人手中的擀面杖道:“擀面杖你买不买?不买放回去,别拿它打人,打折了我还怎么卖。” 众人纷纷上前劝林夫人,你三言我两语,和事佬当得忒称职,慢慢把她拉开了。甩手丢了擀面杖,林夫人拿鼻孔看林桑青,忿忿不平道:“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我先放过你,还不赶紧回家做饭去,在这儿卖什么呆?” 林桑青捂着肚子爬起来,腰杆一时之间没法挺直,踉跄几步才站稳。林夫人撇撇嘴,向站在她身旁的胖大婶道:“你看看,她多会装鬼,擀面杖打在身上能有多疼,何况我还没用力气。真的和她那不争气的爹一模一样。” 胖大婶敷衍笑笑,什么话都没说,赶紧站的得离她远一点。 啧啧,林家有只母大虫,爱骂人来脾气冲,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站稳身形,林桑青抱着肚子往家走。 回家要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平阳城虽然是皇城,治安相对其他城镇要好,但打家劫舍的事偶尔还是会发生那么一两起。近来的两桩打劫案都发生在这条黑漆漆的巷子里,是以每回从此中穿过,林桑青都要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有贼人跳到面前,拿着大刀抵在她的脖颈上,让她把身上的钱全都掏出来。 她捂着肚子慢慢吞吞走着,一壁走一壁思索回家炒什么菜,没等想出结果,身后陡然出现道人影,如鬼魅般神秘,袖子也被人拉住了。 林桑青顿觉惊悚——完了完了,贼人终于出现了,她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兜比脸都干净,万一贼人寻不到好处,该不会恼羞成怒杀了她吧? “你娘又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