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掳走的紫敏, 还是朕的孙女儿!”皇帝的眼中透出几分怒色。 杨甯几乎后退。 魏公公一震, 也忙把头低了些。 宣王难得地扶了她一把,又道:“父皇息怒。侧妃不过是为孝道,一时情切而已,其情可悯。” 杨甯咬唇忍泪。 皇帝揉了揉手指上的玉扳指,沉默片刻:“如果是别的事上,朕自然会开恩,但如今郡主下落不明,后宫太后跟皇后都惴惴不安,岂不都是拜顾莜所赐?先前俞星臣不是说的很清楚么?那刺客是冲着顾莜去的,紫敏不过是被牵连了!” 杨甯的眼神一变,手不知不觉握紧了。 皇帝道:“倘若顾莜是个聪明的,尽快交代动手的是何人,将其寻到,把紫敏安然找回,或许还算将功补过,朕自然会网开一面,但若她无法交代,那自然跟凶徒同罪。你们可明白?” 宣王方才垂眸看着杨甯,此时道:“儿臣明白。” 杨甯攥了攥拳,鼓足勇气道:“皇上这话虽是正理,但细想,臣妾之母只是内宅女子,而杨家,顾家,乃至宣王府,都是树大招风,试问又哪里知道是哪一个地方、得罪了一些不知什么厉害人,才对臣妾的母亲下手的……皇上叫南衙逼问她一个妇人,岂不是、岂不是过于无辜吗?” 皇帝拧眉,嘶地吸了口气。 魏公公想要喝止杨甯,观察情势,还是不敢轻易开口。 皇帝沉沉道:“你的意思是,这行刺的人,是冲着杨家、顾家,或者宣王府来的?” 杨甯的声音不高:“皇上容禀,自然难保有这些原因。毕竟杨家最近风头太胜,顾家……也常遭人嫉恨,至于王爷就更不必提了。” 皇帝微微一笑:“你果然聪明的很。知道往这些上面说,顾莜就是个受害之人、无罪了是么?” 杨甯忙低头:“臣妾断不敢,只是……只是事实如此。求皇上明鉴。” 皇帝道:“那你不如再告诉朕,昨晚上,杨登因何酒醉落水?” 杨甯没想到皇帝会提此事,整个人一震。 皇帝冷笑道:“难不成他是知道了……刺客是冲着杨家去的,顾莜乃是被他连累,故而自责才借酒浇愁?” 他把杨甯想说的话都截住了。 杨甯正在焦急乱思,皇帝眸色沉沉地说道:“倘若真如你所说,顾莜乃是被家族或王府所累,以杨登的性子,岂会如此消沉不振?或者,你想让朕传杨登来,让他说明真相?” 杨甯的双腿麻酥酥的,几乎有些站立不稳:“皇上……” 却在此刻,外间内侍来报:“漕运司顾盟、太医院杨登求见皇上。” 皇帝仰头一笑:“越来越热闹。” 一声令下,外间顾盟跟杨登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进了政明殿。 杨甯正站的腿麻了,想回头看看外公,但又想到皇帝方才说要问杨登的话,心里一阵阵发寒。 万一皇帝质问昨日王府到底如何,那杨登会怎么回答? 虽然杨甯很了解杨登的性情,可……又有谁能料到?昨儿晚上杨登不肯跟她回王府,显然便是有决裂之意了。 万一他不念夫妻之情…… 顾盟跟杨登跪拜。 “平身吧。”皇帝道:“许久不见顾卿,听说你最近身体欠佳,可好些了?”m.MMCZ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