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逾没理元学正,他转身,本来想走开的。 但眼前一昏,竟软软地倒地,昏厥过去。 “快抬到赵先生那里。”元学正皱眉,上前看了看欧逾脖子上的伤,幸亏是后颈处,肉厚些。 这要是咬在前面,只怕咬破了大脉,欧逾立刻就会死。 几个监生七手八脚地把欧逾抬走。 元学正又回头看向谭珣。 望着他遍体鳞伤的惨状,但一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亮。 “罢了,”元学正叹息道:“先让赵先生…… 赵先生是国子监内的坐诊大夫。不过元学正才张口,就想起欧逾才给弄去,于是吩咐一个侍从道:“快去外头请个大夫来。” 元学正不用细看,也知道谭珣伤的不轻,便叫了一名闻讯而来的学官陪着谭珣去等大夫。 但奇怪的是,谭珣好像没觉着疼。 他擦擦嘴上的血,十分平静地对元学正道:“学正,你不用担心。我、还是第一次觉着……这么痛快。”一想到方才欧逾脸上那种畏惧之色,谭珣只是想大笑。 元学正深深地望着谭珣,唇一动,却没出声。 直到见学官带了谭珣离开,元学正往之前救命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当然听得出那是黄鹰杰,但黄鹰杰本来也不在监内的。 心慌意乱,赶到事发之处,见门外堵着许多监生,他上前分开众人:“怎么了?” 一个监生道:“学正,黄鹰杰被人捅了一刀……好生吓人!” 另一个道:“学正,是不是真有个杀人凶犯潜藏在监内?专杀监生呢?马缟是不是也死了?” 元学正呵斥:“不许胡说!赶紧散开!” 他打发了监生们,急忙来至里间。 却发现巡检司的几个差官已经赶到,黄鹰杰倒在地上,他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子,血在地上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黄鹰杰怎么了?”元学正震惊地问,又问灵枢:“各位、又如何在此?” 灵枢已经查看过了黄鹰杰的情形,此刻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元学正。 俞星臣当然不可能是个容易妥协的人。 原先他就在想,自己好像过于被动,知道的线索又太有限。 而且虽然掌握了一些重要消息,却又不能验证。 至于那几个即是可能的“受害人”又是嫌犯的少年,却又各怀心思,十分狡狯。 俞星臣心里一直有个想法。 本来还没下定决心那么干。 陈家,欧家跟黄校尉几位的“拜访”,让俞星臣下了决心,不再犹豫。 他看似是“放虎归山”,但确切地说是“引蛇出洞”。 就如同当日,为了查看索将军的底细,俞星臣不惜叫顺天府的人过去试深浅。 这一次,他决定把这几个恶少年,当作诱饵。 倘若有人为了老滕而杀害丁镖,马缟,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几个少年。 而假如陈少戒欧逾等一直都在监牢,乔小舍又深居简出不能露面,那么那个人自然毫无办法,无法动作。 所以俞星臣给了那人一个机会。 让“他”行动起来、去杀死这些少年的机会。 所以当时蔺汀兰才说了那么一句话:有人明明给卖了,还替他数钱。 当时小公爷就看出了俞星臣的用意,可笑陈主事跟忠宁伯等,以为自己诉求得逞,却不知这是俞大人顺水推舟。 俞星臣甚至把他们的后路都堵死了,他故意说什么“出了意外不能担责”的话,就差大声嚷嚷说,——倘若他们被杀死了,自己概不负责。 偏偏忠宁伯等自作聪明地都答应了。 俞星臣调兵遣将,命两人去盯着陈少戒,两人盯着黄鹰杰,两人负责欧逾……但却叫灵枢格外带了一队人马,专门看着两位学官。 一个是陈主簿,一个就是元学正。 不料,事情的发展有点超乎俞星臣的预计。 就在灵枢等暗中盯着元学正的时候,黄鹰杰居然遇袭了。 俞星臣“姗姗来迟”,同样赶来的还有俞太息。 跟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温和不同,这次俞监丞的脸色有点发黑。 这几日,国子监上下人心惶惶,之前祭酒跟司业两人,甚至被传入宫中,皇帝特意问了最近发生的案子。 今儿王司业就病倒了,据说是在宫内被吓病了的。m.mMcZx.COm